二十歲剛出頭就八境。這叫不高?
瑰流憋了半天,實在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只能說:“還真是...不高。”
“小子,猜得出這個女娃娃的身份嗎?”
“白徽宗修士?”
老人嗯道:“八九不離十。年紀輕輕就六品大圓滿,應該是年輕一輩的天下十人了。”
瑰流哦了一聲,“我之前還是天下武評前十呢。”
老人明顯不信,摳了摳耳朵,不屑道:“武評前十算什麼?當年就算是武評前十後九位一起上,最不濟也是我一命換九命的事。”
瑰流信嗎?當然不信,打死也不信。
你以為你是九境劍神趙秉聶呢?
“不知道還能不能提起劍。”老人自言自語:“那就走一個?”
磷石峭壁,訇然中開,一把鏽跡斑斑的鐵劍急轉直掠,被老人握在手中。
兩指摸過,三尺青峰清涼如水。
老人鬢角髮絲飛揚,呢喃道:“世人只知趙秉聶,不知趙懷玉。趙懷玉為困大妖不惜畫地為牢一輩子,比趙秉聶又何曾差過?”
瑰流呆滯當場。
老人沒有轉身,說道:“小子記住了,我是趙懷玉,趙秉聶的師兄,亦是他的授道人和護道人。”
他高高舉起那把劍,即便手臂微微顫抖。
真的老了,看不出年輕時候的意氣風發,看不出武評第一的驚才絕豔。
看不出他竟是當今天下最無敵之人的傳道之人,似乎除了垂垂老矣,什麼也看不出來。
白徽宗女劍修似是心有靈犀,劍意驟然暴漲,毫不猶豫動用了殺招。
有劍氣如長虹貫日,自西天而來,猛砸落下。
那頭妖物只得暫避鋒芒,潛入水底。
“最後一次出劍,仍是不快意啊。”
沒有什麼鋪天蓋地的聲勢,老人只是將鐵劍拋到河裡。
那頭大妖砰然炸碎。
心中最後一點意氣消散,老人是真的老了。
夕陽斜照,老人佝僂坐在渡口,影子斜拽長長的。
他吃力睜開眼睛,好像看到一個少年朝自己跑來,恍惚間還聞到了嶺南梅花的清香。
少年微笑道;‘試問嶺南應不好?”
老人此生最後一句話是:“此心安處是吾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