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芳咬著唇,一動不動,這何曾不是一種賭?賭自己兒子的生死?
萬一....萬一....
她不敢想象。
也就在她剛要說:“再想想別的辦法的時候”,一道刺眼雪白忽然撞到床榻前,高高舉起胳膊,一記手刃貫穿胸膛,鮮血飛濺,她雪白衣裙上猩紅朵朵如花。
男人斷氣身亡。
秦芳呆滯當場。
瑰清抽出鮮血淋漓的手臂,眼神恍惚,身子一軟癱瘓地上。
大殿死寂一片。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沒有任何異象出現,突然在某一刻,缽碗炸碎,清水灑濺,金蓮也隨之枯萎。
秦芳徹底崩潰,嚎啕大哭。
瑰清蜷縮在角落,全身微微顫抖。
遠古十大神山的青墳山上,王姒之忽然眯起眼,警覺地盯著某個方向。
作為萬年前的神道共主,到底是誰能讓她如臨大敵?
大靖皇宮裡,有個男人瘋了般的狂奔,從太子東宮一路跑到皇后所居的椒房宮,最終體力不支的他停在了椒房殿門前,用最後一點氣力重重推開大門。
瑰清痴痴看著那人,眸子氤氳起了層朦朧霧氣,輕咬紅唇的功夫,眼淚就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
秦芳坐在地上,哭的更加厲害。
瑰流顧不得休息,氣喘吁吁來到秦芳面前,喘著粗氣道:“娘,我在呢。”
話音剛落,男人就捱了個結結實實的耳光。
“我怎麼生出你這麼個混蛋玩意兒?”秦芳哭喊道,緊接著又狠狠扇了瑰流一巴掌。
瑰流被罵的一愣,更是被打的一愣,也不敢頂嘴,甕聲甕氣地低下頭,像個大大委屈的悶葫蘆。
秦芳像個哭的極其傷心的小孩子,哭著對瑰流又喊又打,好幾次把瑰流推倒,後者也只能再爬起來乖乖蹲好,時間一點一點過去,終於秦芳哭累了,雙手捧面只剩下幽幽的抽泣聲。
臉已經被扇腫像是豬頭的瑰流終於小心翼翼開口說話了,“娘,您消消氣。”
秦芳放下手,哭的紅腫的眼睛死死盯住眼前男人,“說!你錯哪了?”
“我錯哪了...”瑰流吞吞吐吐,實在想不出結果,只好一個字一個字的硬往出憋,“兒子...哪都錯了....”
這回答還能不捱打?果不其然,秦芳爆了句粗口,揚起手臂作勢就要扇耳光,瑰流哎呦一聲連忙擋臉求饒,“娘,兒子真錯了,哪都錯了,真的不能打了,再打該毀容了。”
或許是失而復得的珍惜,秦芳放下手臂,又哭又氣道:“混蛋玩意天天讓我糟心。你就不能快點跑過來?娘以為你死了,你知道娘有多崩潰?娘都不想活了你知不知道?”
眼看秦芳又要哭出來。那一刻,瑰流心痛的甚至不比被誅仙劍貫穿胸口差。這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如此輕易便將母親抱在懷裡,可事實上呢?總是這個嬌小的女人在為這個身材高大的男人遮風擋雨,付出了所有,傾盡了所有,甚至心血都已經流乾,卻還要都用力擠出,煎熬人壽。
男人聲音哽咽,一遍一遍說著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