瑰啟像小孩子一樣戳了戳她的臉,抬頭望著那輪滿月,喃喃自語道:“可朕也是一樣啊。”
雍州。
“喂,你站起來啊。”王姒之用腳踢了踢半死不活的瑰流,心裡充滿慚愧,自己怎麼就沒早點發現這塊銀錠呢?
“本人已死,有事...”瑰流話還沒說完,書生撲通一聲跪在王姒之腳邊,哪還有方才對弈時的意氣風發,苦苦乞求道:“實不相瞞小人已經連續七天七夜沒有進食,小姑奶奶行行好,賞小人一口飯吃,小人在這給您跪下了!”
說著還要去抱王姒之大腿。
這還了得?瑰流瞬間一個鯉魚打挺站起身,一腳把書生踹到牆壁上,“哪涼快哪待著去。”,不忘拍拍衣服塵土,“姒之,咱們走!”
“軟的不行非要來硬的是吧?”一道陰冷聲音從瑰流背後傳來。
“想走?不交銀錠,你們誰也別想走!”
書生站起身,手上不知何時多了柄劍,身上散發著凌厲的劍氣波動。
瑰流眉頭一挑,“呦,還是個劍修呢?”
書生攤開一隻手,冷笑道:“今晚,要麼交出銀錠然後爬出巷子,要麼死在我劍下。”
瑰流淡然道:“姒之,把銀錠給我。”
王姒之把銀錠交給他手中。
“對,就是這樣!給我!”書生欣喜若狂,目光貪婪盯著月光下熠熠發光的銀錠。
瑰流拿起銀錠晃了晃,譏諷道:“想要?”
“不給你。”
隨即一腳把書生踹飛。
“區區二品劍修,裝**呢?”
瑰流把銀錠高高拋在空中,又攤開手掌接住,如此反覆把玩,轉身悠閒道:“酒足飯飽去嘍。”
漆黑巷子裡,兩道身影逐漸遠去。
而一腳被踹昏死過去的書生,在瑰流和王姒之離開後不久便清醒過來,先是仰望夜空發呆,然後把佩劍捧在懷裡突然就開始大哭。
故國三千里,深宮二十年。
一聲何滿子,雙淚落君前!
走出小巷,瑰流忽然停下腳步,喃喃自語:“一曲四調歌八疊,從頭便是斷腸聲。當年大奉開國皇帝病重垂危,命人於床榻前歌《何滿子》一首,只因聲調悽慘咽,嚥下那最後一口氣後便溘然長逝了。”
月色高樓,此夜不知是誰在唱教坊曲,寂寥幽咽,滿城悽靜。
見瑰流始終止步不前,王姒之輕聲問道:“要等他嗎?”
“嗯,此人棋力了得,只是失意太多年,不願走出自己的畫地為牢。我的身份,他大概能猜到的,若是他今日願意走出巷子,我願以國士之禮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