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強忍噬骨齧心的痛苦,紅唇咬出血,仍拼命搖了搖頭。
吳佩弦只感到無趣,隨即鬆開腳,面無表情道:“美人評馬上又要選評。這幾日你給我好生養著,整天吃好喝好睡好。若是你這次跌出天下前二十,我會讓你親眼目睹血濺國子監的場景。”
她咬唇不語,淚流滿面。
這個男人為了掣肘她,屠殺她家滿門唯獨留她弟弟性命。而且在他的安排下,她弟弟如今在靖王朝最高學府國子監讀書,並且深受各大家賞識。昔年寫成《治國十二策》,轟動朝廷,甚至連皇帝陛下看完都讚不絕口,當即微服而往。當朝宰相莊天機更有一句讖語,大致意思是說說此後二十年的朝廷,唯他一人而已。
可誰又能想到,這個被寄予厚望的國子監書生,同樣遭到吳佩弦的掣肘。他必須聽命於吳佩弦,否則姐姐就會有生命之危。
想到二十年以後,朝廷百官之首會是自己的傀儡,邊境戰線四十萬大軍會是自己的麾下,再加之他瑰流身死而亡,天下勢必大亂。這座天下還能再姓瑰嗎?
他吳佩弦不這麼認為。
這天下,勢必會有一天,是吳姓的天下!
想到這裡,他情緒不再那麼陰戾。看向雙手血淋淋的女子,也忍不住心生憐惜之意。
“乖,我抱你去找醫師。”
吳佩弦將她抱起,驀然又感到一陣煩躁,於是將她撂下,冷冷道:“自己去找醫師,手別留疤痕傷勢。歷次入選美人評,你應該比我懂規矩。”
他穿廊而過,來到一處汗牛充棟的典雅書房,案臺上擺有一盤棋,黑白棋子零零星星散落。
一顆白子清脆入盤。
是時候讓姚眺和謝觀照去一趟霜花城了。
......
梵柯山,臨溪而建的草廬。
王姒之捧貓坐在門口。男人昨夜疲憊至極,又睡了許久,這會方才起床。
山上的生活有趣也無趣,無非是看看藍天,數數白雲,聽聽泉水。
草廬裡的男人又咕嘟咕嘟灌了一壺茶水,然後含糊不清喊著她的名字。
她正在看粉嫩晚霞,聽見他的呼喊,便有些不情不願進了草廬。
“幹嘛?”她沒好氣道。
坐在床上的男人笑了笑,“和上次一樣,伺候我梳洗。”
她紅唇撇撇,“我又不是你的丫鬟,你幹嘛找我,去找你的那些鶯鶯燕燕啊。”
瑰流愣了愣,這妮子怎麼這麼大火氣?難不成吃錯藥了?
“你沒事吧?”他狐疑看向她。
王姒之瞥了他一眼,“自己做什麼了,自己心裡清楚。”
瑰流徹底傻眼了,自己不就是睡個覺嗎?難不成還能夢遊調戲哪個良家婦女了?
見他一臉無辜和茫然,她面無表情從包袱裡拿出幾本描繪香豔床事的禁書,隨意翻開一頁,竟是念出聲來。
“清風揉碎江心月,邀妾提燈來照林。四處蕭蕭無人語,唯聞胯下...”
她將書放下,嘖嘖出聲:“還真是好書,難怪男人都喜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