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若非必要,雲青雨根本不想在人前顯露自身的第九劍,只是此刻,面對著一眾玄官和那個一直躲在暗中的強者,他不得不進行震懾罷了,饒是如此,他現在其實也沒有任何攻擊力,只是看起來很花哨而已。
不過幸運的是,對方並不知道這一點。
街道上,第四獄主水無痕面色陰沉,從陰暗處走了出來,凝重的盯著青年。
作為冥族先鋒軍的主戰派,此次行動基本是他一手策劃,為了就是徹底挑起兩個種族的火併,甚至為此不惜暴露在人族潛伏多年的內應。並且還特意請求其它主戰派獄主的力量幫他封鎖訊息。
現在城中的大多數人馬皆是他的第四獄城之人,可以說他這次是下足了血本。
但是,伴隨著他此刻迫於威勢下的現身,他不得不開始接受一個事實——行動失敗。
水無痕準備了許久,為此蟄伏了很多年,所圖的就是要徹底斷送這一代的人類異能者,為十年後封印大陣破除、冥族的大舉入侵做準備。
如今冥族在人間的力量勢弱,自然不乏一些反對之音,甚至會怕因此引來人族的怒火,從而不顧一切的拼掉先鋒軍。
在人皇水澹煙逼退冥主分割兩界之後,因危機告一段落而重新隱世修整的上古仙門,蒸蒸日上不斷發展進化的人族,被單獨的孤立在人界而沒有後援的冥界先鋒,三股勢力便一直保持著微妙的平衡,沒有人去打破。
先鋒軍這些年一直沒有什麼大動作,低調了許多,無非是怕招惹來人類的報復。
而人族自然是想滅了現今的先鋒軍,拔掉自己眼皮子底下的釘子,但也因為怕引來來自冥界的怒火,從而使對方不計後果的破開大陣,將最終決戰提前。
現在,人類所最缺的,就是時間。
至於上古仙門,那些人壓根就是為了最終決戰做準備的,像現在先鋒軍與人類議盟的摩擦,在他們眼裡那根本就是小打小鬧,完全不值得費心。
所以相對和平的這些年,先鋒軍內部也分裂成了主戰與主和兩派,以雪無色為首的主和派主張保持與人族的平衡,規範冥族先鋒軍的動作,不觸犯人類的底線,從而平和的等待冥界大軍的到來。不過這一點卻遭到了以除了第一獄主之外的其它三大獄主的強烈反對,他們主張要不惜一切代價,遏制住人類的進步趨勢,從而讓冥界大軍到來時能夠輕鬆順利的掌控人界,哪怕為此要犧牲整個先鋒軍也在所不惜!
各據一詞,相看兩厭。
所以如今的冥族,除了向來保持中立的第一獄主風無塵之外,便一直是第二獄主雪無色與其他三大獄主打擂臺,因為內部趨於分裂,所以意外便的減少了與人族的動作,透過另一種方式保持了人間的平衡。
只不過這一次,雪無色被人一劍重傷,臥床不起,主戰派的水無痕才能夠肆無忌憚的將自己蓄謀已久的計劃提上征程,只是此刻,面對著就站在自己面前重傷雪無色的當事人,水無痕沉默了。
不得不說。
因果,就是如此玄妙!
如果不是當日雲青雨在遺落城外劍開夕陽,水無痕如今必定還龜縮在冥族境內,不敢有什麼動作,也自然不會有今日之廣林城變。
但陰差陽錯之下,青年卻來到了這裡,並且在不曾知曉的情況下親自來解決這個可以說是因他而起問題,如何能不令人唏噓?
此刻,見躲在暗中的人終於肯露臉了,雲青雨嘴角微微扯起一抹弧度,同時心底暗自鬆了口氣。
幸虧是當日自己一劍逼退的那三人之一,不然換個不認識的獄主,管你什麼劍開夕陽、九劍劍主,先接老子兩招再說,那他瞬間就露餡了。
所以他其實也是在賭,怎麼說堂堂第一獄主肯定不會親自來到廣林城主持這種事情,所以他撞見熟人的機率怎麼說也有四分之三,所以此刻,他賭對了。
望著一臉肅然的看著自己的水無痕,雲青雨知道從現在開始自己再不能露出絲毫馬腳,否則,就是一個死字!
他眸光驟然一冷,右手放在了腰間劍柄之上,冷冷開口。
“哦?原來是你啊?”
“怎麼,那天本王好心留爾等一命,就覺得是自己實力驚人,敢來與本王掰掰腕子了?”
“不自知的東西,不妨去照照鏡子。
“不過是隻禿毛雞,撲騰了幾下,還真把自己當成鳳凰了?”
“你之所以這麼自信怕不是因為足夠愚蠢吧?”
“罷了,既然你這麼自信,那本王便再賞你一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