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鴨子 (1 / 2)

鴨子

她連喚了幾聲,床榻上的人才有反應,亂糟糟的頭發下露出一雙空洞的眸子,看到沈持玉他眸子亮了亮,虛弱地張著嘴,卻只能發出含糊的哀求聲:“救救我……”

沈持玉拿帕子掩了口鼻,清亮的眸子裡閃爍著意味不明的光,“二叔怎的落到如此地步?倘使我外祖父還活著看到你這般模樣不知如何心疼呢。”

沈修文愣了愣,渾濁的眸子轉了轉,似是想到了什麼,眸中露出悔恨之色,喃喃道:“是啊,如果大伯還在,我還是那個錦衣玉食的富貴閑人。”

“那你知錯了嗎?”

“錯?”沈修文眼窩深陷,有些彷徨地看著沈持玉,似乎不明白她為何會這般問。

沈持玉眸子剎那間冷了下來,她從袖中拿出一張文書丟在沈修文的臉上。

自脊柱斷裂之後,他便癱瘓在床,手臂上的肌肉壞死也漸漸失去了行動能力,他努力抬手試圖拿走掩在面上的紙,可手指不停顫抖卻抬不起來,而壓在面上薄薄的一張紙卻讓他呼吸都困難起來。

沈持玉嗤笑一聲:“二叔,你可是受人尊敬的夫子,要是被同窗或是學子看到這副模樣,不知要如何自處?”

她看了晴雪一眼,晴雪拿起他面上的文書,放在他眼前,冷聲道:“仔細看清楚這上面寫的什麼。”

沈修文大口喘著粗氣,好半晌才將視線落在文書上,他一眼認出是自家兒子沈鵬舉的字跡,待看清楚上面的內容,整個人都慌了神,偏過頭胡亂地叫喧著,“胡說,都是假的,大伯不是我害死的,不是我!”

“不是你,那又是誰?”

沈修文早先便雙腿殘疾,以他的本事根本無法將外祖父吊死在房梁之上,除非另有幫兇,只是這個幫兇究竟是誰?

她心底一直有一個答案,但她不願相信。

沈修文閉上眼睛拒絕回答沈持玉的問題。

“持玉今日來此本是安排了人手照顧二叔的衣食起居,既然二叔不願,那我也不強人所難,只是這幾日春暉書院的幾個學子聽聞您的近況執意要見您,此刻人就在門外,我這就讓人請他們進……”

“不,不要!不要讓他們進來,我說,我都說……”沈修文痛哭流涕,滿眼的驚懼。

人往往羞於在熟悉之人面前呈現自己的落魄,為人師表恐怕是沈修文此生最後的尊嚴,倘若連這點尊嚴都被踐踏,他怕是會當場咬舌自盡。

沈持玉揮了揮手,屋內便只剩下她與晴雪二人。

“鵬舉走之前已將所有事情都告訴我了,沈修文你對得起沈家的列祖列宗嗎?”

許是這些日子的折磨已經讓沈修文瀕臨崩潰,沈持玉並未多費口舌,沈修文便將那天夜裡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予沈持玉聽。

“不是我害死大伯的,是晉王逼我的,動手的人也不是我,是錦衣衛北鎮撫使,我曾經見過他……阿玉,你能原諒二叔嗎,二叔真的知道錯了……”

這便是真相嗎,沈持玉說不出心裡是何感覺,但到底不是她心底想的那人,她不知是該高興還是難過。

沈持玉沒再理會他,厭惡地看了他一眼,便離開了。

她留下了管事婆子專門照顧沈修文的衣食起居,卻也並不阻止李氏對沈修文的折磨,只要他人還活著便夠了。

外祖父的死終究有大白於天下的那天,這些惡人一個都別想跑。

錦衣衛北鎮撫使,真是相當棘手的人。

不過他在明她在暗,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經過數月裝潢,沈持玉買下的酒樓定在了九月初九開張,依舊由李有才做掌櫃,晴雪做大廚,她又另外請了幾個廚子打下手。

開張之日,豔陽高照,酒幌招搖。樓前爆竹轟鳴,聲震雲霄;舞獅翻騰,活靈活現。引得路人紛紛駐足,熙攘圍觀,好不熱鬧。

掌櫃李有才立於門前,笑迎八方來客。

待得鞭炮餘音漸散,食客們緩緩步入“如意齋”,目光所及之處,逸韻高致,無不透露出主人的匠心獨運。然而,當他們的目光落在選單之上時,那份初見的喜悅逐漸被一絲震驚所取代。

“哎呀,這是搶錢呢!也太貴了!”一位身著團花錦袍的公子哥兒滿臉的不忿。

另有一綠裳男子不屑道:“沒錢就別出來逞威風!”

當他從店小二手中搶過選單之後,臉緊跟著綠了,結結巴巴道:“這上面的價錢是不是寫錯了?”

“是啊,看似尋常之物,價格卻高得離譜。”旁桌的婦人亦輕聲附和,眼中滿是不解。

“一份鹽水鴨竟然要三十兩銀子!這得買多少隻鴨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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