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齒痕 (2 / 2)

“不用了,我自己來。”說著沈持玉就褪下了鬥篷,整理過後搭在了屋內的木椸上。

宋冀年的目光卻落在那身披織錦鑲毛鬥篷上,這件鬥篷他從未見過,而且這件鬥篷明顯比她平日穿的長了許多,蓋住了整個腳面,甚至拖曳在地。

這明顯是男子的款式。

她在說謊!

宋冀年臉色發青,死死盯著沈持玉。

她身形窈窕,衣衫妥帖,舉止亦是優雅動人,身上所著衣衫依舊是白日裡的那身,發髻上仍然簪著那套白玉嵌紅珊瑚珠子的頭面,只是原本插著芍藥絹花的地方空空如也。

宋冀年的目光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她,直到那纖細的頸子微微偏下,他目光陡然一凜,手中一直忘記放下的氣死風燈驟然落在了地上。

雪白纖細的後頸上赫然一塊兒淺淺的瘀痕,像是一圈烙印的齒痕。

聽到身後響動,沈持玉回過頭來,一雙清潤的眸子滿是疑惑,“怎麼了?”

宋冀年攥緊了拳頭,牙齒幾乎咬得咯吱作響,他豁然抬眸瞪向沈持玉,咬牙切齒道:“是誰?”

“什麼?”沈持玉不明所以,一臉的懵懂。

她這副表情落在宋冀年眼中更覺諷刺,他竟從未發現自己的妻子如此表裡不一之人,分明不久前才與人茍且,此刻倒是裝得純白無瑕,平白讓人看了惡心。

他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目光再次落在那纖細的脖頸上,只要他稍稍用力便能頃刻間要了她的命。

“夫君?”沈持玉不知他為何陡然間情緒大變,疑惑地走到跟前試圖拾起地上掉落的燈籠,卻在彎下腰的瞬間被宋冀年一把推開,她趔趄著後退數步,身子撞在木椸上,後腰一陣刺痛。

宋冀年死死瞪著她,卻不上前攙扶。

沈持玉再是遲鈍也發現了異常,她狼狽地站起身,同樣一言不發地看著他。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偏過頭深深吸了幾口氣,壓抑著自己的情緒,又低聲道:“我今日奔波了一日身上都是汗臭味,我想沐浴。”

沈持玉蹙著眉看了他一眼,道:“我讓人燒水。”

她出去後,宋冀年頹然坐於椅上,他確信自己沒有看錯,但是沈持玉的表情又太過平靜,壓根不像是做了對不起他的事情。

沈家家風嚴謹,尤其看重女子德行,以沈太傅的嚴苛,沈持玉倘使與人媾和,斷然不會這般平靜。

難道其中還有什麼隱情?

今日他在凝輝樓見到的昏迷男子是誰?他又是被誰打昏的?他心中有太多的疑慮,但開口問沈持玉未必肯與他說實話。

他決定等明日於洋查到的結果。

沈持玉很快就回來了,廚房原就備了熱水,得了她吩咐,兩個丫鬟便抬了熱水進來。

待浴桶的水倒好了,宋冀年卻道:“夫人今日怕是受驚了,你先洗個澡鬆快鬆快,我待會兒再洗。”

原本沈持玉還不覺得,他一說沈持玉倒真的覺得身上有些不太舒服,身上似乎也泛著一股苦澀的藥汁味兒。

她本身也愛潔,既然宋冀年開口了,便也不再客氣,道:“我很快便好。”

只是待她褪了外衫,宋冀年依舊沒有要走的意思,沈持玉有些為難,脫衣的動作也慢了下來。

直到宋冀年拿起一卷書走到了床榻上躺下,沈持玉才稍稍舒了口氣,從宋冀年的方向是看不到這裡的。

沈持玉只著了玉色中衣走到屏風後,輕輕褪去裡衣,探入浴桶中。

屋內燭火搖曳,櫻草色緙絲屏風上映出女子曼妙的身姿,女子低著頭,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脖頸,像是一隻棲息在水面的白鶴,幀靜溫婉好似名家筆下的白描畫。

沐浴在嫋嫋水霧中的女子微微仰頭,慵懶盤在腦後的青絲滑下一縷濕漉漉地黏在鬢角,沿著纖細的脖頸一路蜿蜒至水中。

雙頰暈染出嬌色,眉目間不覺添上了幾分妖媚之氣。

渾身好似璞玉一般,那一抹微瑕便異常醒目。

宋冀年捏著書卷的手指越攥越緊,他竟然從那淺淺的痕跡中看到了一絲挑釁,究竟是誰?

沈持玉用巾櫛擦拭面上的水珠,擦到後頸時忽覺疼痛,她抬起手指摸了摸疼痛的地方,她不記得這裡有過傷。

她偏過頭試圖看清後頸側的傷處,眼角餘光卻瞥到一抹黛青色衣衫,嚇得立即抱住肩膀縮回到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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