犛牛河南畔,聿賁城守城大營。
也託、魅姬、朗日三人正望河苦嘆。
他們近日,已收到了李恪陸續攻克北岸諸城的訊息。
李恪已征服了打箭爐周邊的所有城鎮,拿下了吐蕃東面的大片領地,現在正朝西南方向的聿賁城而來。
守城失敗,導致國土大面積丟失,這罪責可是不小。
也就是現在贊普被西線戰事分了心,各條戰線吃緊,他們三人才沒有受到處分。
但這丟城之過,已然記下了。
如果他們不能抓住機會,在這聿賁城立一個大功,只怕回去就要吃責罰了。
“三位將軍,不要擔心了,我聿賁城有天險可守,又得三位將軍相助,不必怕那李恪……”
來人是一個身材高大的黑臉將軍,他正是聿賁城守城將領提那木真。
這提那木真論官位要低於也託,論職權也要低於魅姬,只與朗日相當。
但他是聿賁城東道主,而那三人剛吃敗仗,被松贊干布調來,嚴禁他三人干涉城防佈置,只能聽令行事。
所以這聿賁城的佈防規劃,一直是提那木真來佈置。
眼下,提那木真給這三人安排到了大營北側三十里的地方,美其名曰固守北方來敵。
照這提那木真的說法,讓這三人,帶著從打箭爐撤出來的十四萬大軍,鎮守在大營北側,防止蜀軍從上游渡河,而後再從北側殺過來。
這事對他們三人來說,可不算是件好差事,因為上游渡河,本是件比登天還難的事情,所以李恪絕不會作此選擇。
魅姬等三人才剛打敗仗,自然是希望能被安排到前線,和李恪正面交鋒。
這樣還能撿些戰功,來抵消他們丟城的罪過。
但贊普已經下令,他三人到聿賁城,只是輔助鎮守,不能干預聿賁城的軍政要事。
所以,他三人只能無奈地接受調派。
眼下,提那木真過來巡視,他們自然要去提些意見,爭取被調到前線去。
“木真將軍,我麾下還有十四萬大軍,這麼多人就守這大營北側,是不是太……大材小用了……”
也託搶先開口,提出率兵南下,到河面最緩的那截河段去鎮守。
“這個……”
提那木真看起來大大咧咧,但其實粗中有細,他自然知道對方是打的什麼心思。
但他自信蜀軍渡不了河,這種白撿的功勞,自然不能拱手相讓。
提那木真道:“這北側也很重要,若是蜀軍從上游渡河,而後沿河岸南下,咱們大營壓根無法防備。幾位將軍經驗豐富,只有幾位鎮守在我大營北側,本將才能安心啊!”
提那木真的話說得懇切,但也託等人也能聽明白,他是不想將功勞讓出來。
“可是……”
也託還要再辯,但提那木真卻又一擺手:“不多說了,本將還要巡防南側……”
說著,提那木真一拱手,轉身朝南走去。
“唉……”
也託一聲長嘆,他何曾受過這等氣?
提那木真年歲比他輕,職位也比他低,若按往常,他放個屁,人家都得接著……
可現在時移物換,也託再也使喚不動人家了。
魅姬也湊了上來,抬手輕按也託的肩頭:“不必再說了……他不會答應的……”
此時三人已成落難之交,倒比先前在城中要和諧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