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玄羽拿起琉璃杯,淺嘗了一口酒,聞言又皺著眉放下,裝出頗為憂慮的樣子,看向安錦舒,“女人尚且如此,女妖更是厲害,師父有把握麼?”
安錦舒可不能輸了氣勢,她挺直腰板,拍著胸脯保證道:“放心,只要有為師在,斷不會讓徒兒受傷分毫。”
季玄羽斜倚著軟塌,攤開身子,邪肆一笑,“那師父可要遵守承諾。”
她用力點頭。
季玄羽隨手將散碎銀子灑在桌上,就當是買酒錢了。
他起身,招呼安錦舒,“走吧,辦正事。”
他們出了雅間,看到樓梯口站了個穿著管事服的男人,正抱胸盯著樓下光景。
季玄羽指著那人道:“對他用真言術,問記賬冊子在哪?”
安錦舒直搖頭,“仙術不能隨便用在凡人身上。”
“迂腐。”季玄羽耐著性子和她講道理,“若是對一個凡人用了仙術,能除妖救更多的凡人,你用不用?”
他話音還未落,安錦舒只剩個背影了。
季玄羽笑了笑,跟上去。
安錦舒從指尖飛出花蠶絲,探進毫無防備的管事男人,低聲問道:“花滿樓的記賬冊子放在什麼地方?”
花蠶絲在指尖跳動,溢位瑩瑩流光。
男人目光呆滯,嘴機械的一張一合,“老鴇房間的枕頭下面。”
安錦舒再問,“老鴇房間在哪?”
“後院東南廂房,第一間。”
安錦舒抽回花蠶絲,抬手抹去男人的這段記憶。
季玄羽拉著她穿過鬨鬧嬉笑的人群,疾步往後院而去。
相比前樓的喧囂,後院顯得格外冷冷清清,這裡是姑娘們住的地方,一到晚上都去前樓待客了,現在幾乎沒有什麼人。
季玄羽和安錦舒很順利的摸到老鴇房間。
安錦舒用同樣方法將冊子拓了仿本,兩人一同翻牆離開。
回荒山的路上,她心裡泛著困惑,季玄羽大費周章弄來春滿樓的記賬冊子,與妖殺人的案件有什麼干係?
天幕中,雲團緩緩地移動著,露出一角淺淺彎月。
季玄羽席地而坐,垂著烏眸認真看著,手中兩個冊子,柔和月光打在他如刀削般的側臉輪廓上,鍍上層薄紗,隱隱有光澤流動。
他將案件冊子的人名,和經常逛春滿樓花銀子的人名對照,兩個冊子裡,許多人名竟驚人的重合起來。
安錦舒撐著下巴,歪著頭看著他用硃筆圈下一個個人名。
季玄羽若有所思的道:“這妖作案目的,有些眉目了。”
“嗯?”安錦舒沒搞清情況。
季玄羽抬手,拍了拍她迷糊的腦殼,說道:“早睡早起,明日我們再跑幾戶人家。”
安錦舒點點頭,“好。”
等天亮後,季玄羽帶著安錦舒下山,奔向一戶人家。
門敲了好半天,不見有人出來,正當他們想走時,傳來一道女音,隔著門,警惕的問,“誰?幹什麼的。”
“衙門的,來查案。”季玄羽亮出腰牌給門裡的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