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雪晴“啊”了一聲,秀眉緊蹙,氣道:“他想得倒美,要我嫁給那樣一個紈絝子弟,我可不願。”
墨止低頭沉思半晌,說道:“他們是隸王府的公子,來寒葉谷提親,只怕並不單純是愛慕你本身。”
兩人快步回了莊子,只見莊中家丁丫鬟盡皆忙碌起來,門口拴著幾匹高頭大馬,皆是北境良駒,孟雪晴說道:“這幾匹馬都不是我谷中所養,莫非已有人先到了我家?”
“晴姑娘和墨公子回來啦!”
府中管家孟福此刻緊趕慢趕地跑了過來,笑道:“二位可算回來了,今日有隸王府的世子公子前來府中做客,正等著見二位吶,快快到正廳落座吧。”
兩人對望一眼,孟雪晴怒道:“我不願與那兩人見面,我不去!”
孟福尷尬地說道:“晴姑娘,這隻怕不好,冷殘長老說了,一旦你二人回來,還是要去正堂坐坐,他說什麼‘冤家宜解不宜結’的話。”
墨止聽了,也輕輕拍了拍孟雪晴肩膀,道:“這話倒是沒錯,提親之事,終歸還是要你自己樂意,不可用強,但寒葉谷既是北境名門,便不可與當地藩王結下樑子,他們有心來此,也算是帶著誠意。”
“對嘍,墨公子這話說得通透,兩位快快隨我來。”
孟雪晴本執拗著身子,但卻也抵不住墨止相勸,雖跟著到了正堂,卻始終冷著一張臉,而此刻正堂之中,夏侯朔早已落座,身旁的夏侯翀也不知如何,竟先於兩人到了堂中,在他二人身後,立著兩名隨從,只是那兩人各自生得高大,身量如同刀砍斧剁一般整齊,左首那人滿面虯髯,右首那人面若紫銅,單是看著面相便可知均非易於之人。
“如今谷主正在山中,不知何時回還,山中兇險,我們也不知他現下游歷到了何處,今日倒怠慢了兩位。”
宗正卿身為大師兄,自然站在最先,招呼著兩人,而那夏侯翀卻是雙眉冷然一挑,說道:“我們今日便是來與孟谷主相談事由,你雖是大師兄,卻也不夠資格做決定。”
“翀兒,不得無禮,宗大俠乃是當世劍豪,你若能有他半分本領,我也不必替你事事懸心。”夏侯朔站起身,對宗正卿拱手說道,“前些日子,梅城之中,我家弟弟驕縱慣了,衝撞了貴府千金,回府之後,父王便將我兄弟二人好一番責罵,說孟谷主乃是北境天人,恩德澤被,多年來北境平和安順,多虧了寒葉谷外禦敵寇,內安民心,細究起來,我隸王府也深承恩澤。”
宗正卿擺手說道:“世子言重了,多年來若不是王爺牽頭,北境安得幾十年穩固?若只是我們一門之力,怕是早就被北桓扣關而入了。”
夏侯朔說道:“其實北境之固,非在一門一府之固,而是在於我們隸王府與寒葉谷配合相得益彰,北桓韃子屢屢扣邊犯境,我們兩家皆能默契相合,才有了屢次大勝,宗大俠以為如何?”
宗正卿點頭稱是:“確是如此,北桓韃子進犯城池,往往先進梅城,我寒葉谷與梅城互為掎角之勢,便可依仗地利,出其不意,而韃子若要進谷,也是先得過風雪一關,介時梅城守軍同樣可出兵奇襲。”
墨止聽著兩人話語,心中忖度著:“當日在梅城相遇,這夏侯朔言談雖不似夏侯翀那般狂妄,卻也是個胸有丘壑之人,這時候話題總算往兩家關係上找補了。”
夏侯朔這時拱手說道:“宗大俠見識韜略,即便是我軍中將領,怕是都難以企及,兩家之固,便是北境一道堅牆,說來也是天賜良緣,前些日子,我家小弟在梅城中與貴府千金一見如故,此後日日相思,情難自已,在下身為兄長,也只好帶著我家兄弟,親自來到貴府,若孟姑娘未曾婚配,我倒以為這一對兒佳偶可是天作之合,兩家結百年之好,可是北境之福。”
他話語方才說完,夏侯翀便起身言道:“在下對孟姑娘一片真心,天日可鑑......”
只是他話語尚未說完,孟雪晴已是冷冷插話進來:“我對你卻並無愛慕,你若是為我而來,便可就此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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