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袍少年望了望孟雪晴,冷冰冰地說道:“本公子便是在那帝京城中,也是人人簇擁著伺候,怎的到了這北境偏遠荒蠻之地,反倒還得教我自己尋這腌臢東西不成?”
孟雪晴聽他話語甚是無禮,臉色紅撲撲地滿是怒意,說道:“你在別處便是誰家的爺爺,我卻不管,可你在北境,卻不可隨意打人!”
綠袍少年眼眸如箭,上下打量著眼前少女,只見孟雪晴臉色發紅,卻不失圓潤可愛,雖身著長袍,卻依稀可見少女玲瓏體態,不由得微微一笑,說道:“哦?北境的姑娘,倒真是規矩多,明明已是偏遠的村姑,倒一套一套的道理,你若要我不再為難這店家,倒也容易,你來與我喝上幾杯,我便罷了,否則嘛,今日我倒不能與這店家干休。”
孟雪晴被他說得氣惱已極,但他話語間卻似隱隱帶著惡俗,一時之間竟千言萬語堵在胸間,卻發不出一言,忽然感到肩膀被人拍了一拍,竟是墨止早已來到身邊,隨手拉過一把木椅,翹著二郎腿,坐了上去。“要喝酒嘛,老子陪你。”
那少年望了望墨止,心中暗道:“誰要與你喝酒......你是誰老子!”
當即便冷然道:“你又是哪裡來的怪人,我要和那個小妮子飲酒,她若不陪我,你這小畜生又來做些什麼?”
墨止隨手從他桌上拿起一塊牛肉丟進嘴裡,問道:“小畜生罵誰?”
綠袍少年道:“小畜生罵你!”
墨止聞言笑道:“你知道你是小畜生便好!”
他這番話語,原是孩童玩鬧時的戲儈之言,但他打眼所望,耳中所聽,便已猜知眼前這少年必定有些背景,故而對民間孩童玩鬧之語必定不懂,當即便開口嘲諷,果然,那少年話雖接得甚快,卻猛然意識到墨止話語中自帶著嘲諷,當即憋紅了臉龐,也不知該說什麼。
孟雪晴反倒被逗得一笑,說道:“你知道你是小畜生便好,哈哈哈哈哈。”
綠袍少年何曾受過這等氣惱,當即臉色一沉,怒道:“你不是喜歡吃這牛肉,我便教你吃個夠!”
說罷,挺掌下拍,桌面一陣劇顫,菜餚倒被震飛了兩三碟,其中便有方才那一碟牛肉,綠袍少年一聲大喝,掌源橫攬,拍在盤上,那碟牛肉便好似飛石一般打將過來。
墨止見狀,也是心中一驚,單說這掌力而言,眼前少年功夫大是不弱,即便是自己身上無傷,也未必便可言之必勝,但眼見那牛肉湯湯水水,揮灑而來,墨止忽然福至心靈,想到當初鐵石心居之中,兩人餘將那百顆石子一同震上半空時的場景,耳畔再度聽聞當初他淡然話語。
“星在眼前,要摘便摘。”
墨止靈機一動,身子倒卷,信手在那牛肉中一拾一取,便取下兩塊,彈指回擊,那兩塊牛肉撲騰著便又沉沉回到少年眼前,只不過摘星手這一門暗器手法雖看似輕巧迅捷,但卻純然須得內在罡氣催動,才可輕重兩相顧,此刻墨止體內提不動半口真氣,所施手法,便只得藉著力氣打出,比之罡氣飽滿,輕重皆宜的力道,自然也差出許多,好在那少年功夫雖不庸常,卻也不到如何精純,見那牛肉倏忽而回,乃是前所未見的速度,當即腳下一個拌蒜,幾乎跌倒,偏在此刻兩片牛肉“啪啪”兩聲打在面頰之上,倒好似被墨止隔空抽了兩個嘴巴響亮至極。
“你......小畜生,你......”
墨止笑道:“小畜生罵誰?”
“小畜生罵......”少年剛要藉口,便立時又住了口,一口氣憋得上不來下不去,臉色通紅好似大棗一般。
店小二此刻眼前才金星散盡,看了看眼前情形,大叫一聲便竄了起來,連忙說道:“諸位諸位,衝動了衝動了,小人賤體,打打罵罵有什麼不可的,幾位可莫要失了和氣。”
那少年被氣得暗暗切齒,怒氣衝衝,喝道:“好一個北境,真是民風淳樸,我定要告知爹爹,倒是回稟聖上,說一說如今北境成了何等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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