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想著,君慕清意識開始混沌起來,她翻了個身,安慰自己人生苦短及時行樂,就將各種憂慮壓下,沉沉睡去了。
君慕清醒來時天色近暮了,甫一睜眼她便覺頭疼欲裂。
她動了動手腳,忽覺四肢乏力,身體疲憊不堪,虛弱得根本不像剛睡醒的人,即便是上一世連續工作三十多小時,也沒到這般地步。
君慕清搖搖頭,撐著身子坐起,眼睛費力地睜著,腳步虛浮地來到桌前坐下,最終還是趴下了。
但是她終於放下心來了。
若這金手指真是取之無盡用之不竭,那才令她提心吊膽。
後園隱隱約約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夾雜著談話的聲音。
“聽說安桐世子吐血了!”
“這麼嚴重?不是吃藥了嗎?”
“都吐了!和著血吐出來的,我看著的!”
“周大夫說什麼沒有?”
“大夫沒敢動手,說沒辦法了……跟王爺說節哀……”
“唉,可憐見的,才四歲……我聽說是王妃……”
“怎麼這麼狠的心,敢情不是她的孩子……”
君慕清心頭咯噔一下,她必須親眼去看看。
一更的梆子剛過,君慕清在黑暗中換了身衣服,睡了一下午,她覺得身體終於不再那麼虛弱,精神也稍微好轉了,便開啟後窗瞧了瞧,輕身翻了出去。
天色昏暗,天上飄起了小雪。
君慕清抖了一下肩膀,緩緩撥出一口氣,找到一處隱蔽的視窗翻進落風院。
院外的門口有兩個守衛,但裡面卻空空蕩蕩沒有人。君慕清小心翼翼地朝正房走去,從西邊的窗戶翻了進去。
趙安桐在熟睡中,門窗關得死死的,渾濁的空氣令他面色有些紅,呼吸也很反常。君慕清將後窗稍微開了一點,長出一口氣,轉身來到床邊,仔細檢視趙安桐的傷勢。
左下肢和右下肢的骨折被小木板固定住,用紗布纏好了,君慕清沒敢動,怕造成二次骨折。
只是肋骨處也明顯有骨折,還移位了,可能就是肋骨骨折引起的胸腔積血,沒有下人們三人成虎地傳得那麼嚴重。
君慕清仔細判斷了趙安桐的傷勢,保險起見她還是決定先進行引流。
消毒鋪巾後,君慕清為趙安桐進行了區域性麻醉,小孩子這時候卻醒過來了,君慕清心頭一顫,就怕他鬧,誰知小孩平靜地看著她,什麼聲音都沒發出來。
“疼嗎?”君慕清朝他露出一個善意的笑容,溫柔地問。
趙安桐奶聲奶氣地說:“剛剛疼,現在好了。”
君慕清摸摸他的頭:“乖,再睡一覺,醒了就不疼了。”
趙安桐答應,乖乖睡去,不一會兒呼吸就平緩了,這時君慕清引流也做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