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庸連忙追上去,抬起一雙寬大的雲袖,向張若塵躬身一拜,道:“請書兄見諒,剛才舒某之所以出手,乃是想要試探書兄是否是儒界的修士。若有冒犯之處,舒某願自罰一掌。”
話音未落,舒庸已是一掌,向胸口按去。
張若塵看得出,舒庸這一掌一點都不假,結結實實,是真的有賠禮道歉的意思。
他心中不禁有些遺憾,儒道的修士中,怎麼這麼多都不懂變通,何必要自己打自己一掌,要賠禮道歉,直接送一箱神石豈不是更好?
張若塵嘴裡吐出一口浩然正氣,卻不再灼熱,反而陰柔連綿,將舒庸即將擊在胸口的掌力化解,身體如沒有重量一般,向後飄飛了十多步。
“算了!你若是真自罰一掌,把自己打成重傷,今後傳了出去,說不定,世人還覺得是我咄咄逼人,心胸狹窄。想賠禮道歉,不如自罰一罈?”張若塵道。
一道悅耳至極的女子聲音,笑吟吟的說道:“這個主意好,本天女剛好準備了上好的玉蜂鳴,一直勸他,他卻是滴酒不沾。有書先生這話,他看來是必須要喝一罈才行。”
張若塵投目望去,看見船艙古殿中,走出一道女扮男裝的身影。
她雖然穿著男裝,卻依舊女妝紅唇,雙眉纖纖如柳葉,雙眼漣漣似煙波,既是俊俏,而又清美,既是絕色紅顏,卻又有男兒才有的英姿。
正是那個喜歡喝酒的千星天女,魚晨靜。
千年不見,魚晨靜修為已是遠勝從前,雖是女兒身,卻有一股男子都無法企及的領袖魅力,雙眼笑吟吟,可是眼神卻深邃無比,仔細打量張若塵。
張若塵早就知道魚晨靜在這裡,更知道,舒庸是聽了她的一句傳音“或是儒界修士偽裝”,才會出手試探他。
張若塵道:“敢問舒兄,我可是儒界修士?”
“下則為河嶽,上則為日星。書兄能夠使用浩然正氣,凝聚出一輪烈日,造詣更在舒某之上,自然不是儒界修士可以做到。”舒庸道。
敖虛空打圓場,道:“既然書先生不是儒界修士,必然便是崑崙界的大儒,都是自己人,裡面請吧!”
眾人魚貫而入,相繼坐下。
剛才,張若塵露的兩手,皆是高明至極,贏得在場修士的尊敬,因此坐在相對靠前的位置,與玲瓏仙子遙想對望。
玉蜂鳴,是一種神釀,如玉一般雪白,散發出蜂蜜一般的香甜味道,可是酒勁極大。一旦喝醉,耳中如有萬千只蜜蜂振翅鳴叫,久久不絕。
張若塵一邊品飲美酒,一邊暗暗觀察。
發現,這座小小的船艙古殿中,竟是聚集有五十多位大聖,個個修為不俗。其中,天龍界的龍族佔了一半,除此之外,還有來自南方宇宙一些大世界的俗世頂尖人物。
魚晨靜是唯一一位來自古文明派系的修士。
坐在張若塵旁邊的舒庸,倒是十分耿直,從來滴酒不沾的他,已經喝下半壇,即便修為高深,此刻也是滿臉漲紅,露出醉意。
他問道:“書兄這樣的隱秘強者,崑崙界還有多少?”
“你都知道是隱秘,為何還問?”張若塵道。
舒庸連忙閉嘴,再次自罰一杯。
張若塵頗為好奇,魚晨靜為何會出現在這裡,問道:“聚在這裡的,都是與天龍界交好的大世界的修士吧?據我所知,千星文明屬於古文明派系,應該不屬於天龍界派系。”
但凡是強界,都有不少大世界依附求存,自然而然會形成派系。
舒庸訝然,道:“書兄難道不知古文明派系現在大難臨頭,各自都在尋找盟友,欲要渡過生死難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