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昏昏沉沉,和兩個老頭喝喝酒,說些笑話,聽他二人講些朝中的奇聞趣事,倒也逍遙自在。這三人皆是見識廣博,相互之間吹牛皮也是栩栩如生,相互辯不出來哪是真哪是假,陳杉心裡直覺得有意思,和有學問的人說話就是爽。
第二天醒來,已經是在熟悉的花船上,睜開眼見到的第一人,便是那貌美如花的花魁李玉珠了。
李玉珠望著陳杉欣喜一笑:“相公,你可算醒了。昨日夜裡,你醉的那般糊塗,可把我忙壞了,把你搬過來就不容易啊。呶,先喝碗醒酒湯。”
陳杉將藥碗接過,咕嚕一仰脖子,一股辛酸嗆辣的味道嗆得他連連咳嗽起來。李玉珠急忙輕拍在他背上,心疼道:“慢些喝,這是醒酒湯,不是女兒紅,你昨夜那般喝法,怎能不醉。”
李玉珠給他弄的這醒酒湯與別的醒酒藥劑不同,味道聞著甚是奇怪,效果卻出奇的好。咳嗽了一陣,渾身的酒氣似乎眨眼之間便無影無蹤了。陳杉拿著那碗細細聞了一下,奇道:“玉珠,這是什麼湯,怎麼這麼靈驗?”
李玉珠神秘一笑道:“這是師傅的獨門秘笈,她說不能告訴你,否則你會連昨晚的宵夜都給吐出來。”
陳杉心裡納悶,悠悠說道:“這有什麼吐不吐的,你相公我什麼沒吃過,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裡遊的我都吃過。”
李玉珠聽他這樣說,壞笑道:“具體是什麼配方師傅也沒跟我說,只是昨晚我叫她一個人跑到湖邊挖蚯蚓。”
陳杉瞬間臉色煞白,寒冬臘月挖蚯蚓?那玩意兒能找到麼?剛才說的話立馬被啪啪打臉,陳杉是什麼都吃過,唯獨沒吃過土裡鑽的。這個妖精,故意整我是吧。他強自忍住腹水往外吐的衝動,咬咬牙道:“玉珠,師傅姐姐呢?是不是又在練賤?我有些事要和她諮詢一下。你別攔著我啊,你攔著我也要找她,蚯蚓那玩意兒是給人吃的嗎?”
李玉珠臉上一陣黯然,微一搖頭道:“相公,你今日要找師傅怕是不成了。她今日晨時。已經離開,快馬往京城而去了。”
走了?跑得倒快啊!眼見著就要過年了。師傅姐姐這麼心急火燎的跑京城幹什麼去了?陳杉愣了愣道:“玉珠,你師傅在京城是不是有什麼老相好?召她去團聚了?”
李玉珠又好氣又好笑道:“相公,你胡說些什麼。師傅怎麼會是那種人?她說有正事要辦,我也不敢阻攔。”
陳杉站了起來嘆口氣道:“這倒是可惜了。原本想留她下來過年地,我見她吃的東西少,添雙筷子想來也賠不了幾個錢。”
因師傅離去,李玉珠眼中原本有些溼潤,聽了他這一番話卻又噗嗤一聲笑出來道:“相公,你真討厭!不知有多少人願意奉上萬貫家財終生供養師傅。師傅都未正眼看上一下,怎的被你說的如此不堪。”
陳杉呵呵一笑,他開這玩笑的本意,便是不想看見李玉珠悲傷。見她笑出聲來,目的達到,便笑笑不答話。
李玉珠自袖中取出一封通道:“相公,這是師傅給你的書信。”
“給我的?”陳杉心裡奇怪,這個姐姐走就走,唄,無緣無故給我留書信幹什麼。
“小弟弟,聽說我走了,是不是很開心?咯咯,姐姐在京城沒什麼老相好,要說相好,也只有你這個新結識的小相好了,其他人等還未入地我法眼,你可不要亂吃飛醋哦。”
汗,陳杉額頭冷汗隱現,這妖女,莫非是我肚子裡的蛔蟲,連這也能猜到。
“你這人,看似什麼都不在意,實則處處精明,我昨夜告訴你那夫人,我要用蚯蚓做湯,想必她一定會告訴你的了,嘻嘻,很想看到你現在的樣子哦。你滅我天地教,我整你這一回,也算扯平了,千萬不要怪我,我怕你拿大炮轟我。”大炮倒是有,但絕不輕易發射,陳杉哈哈大笑,心中卻有些冷汗,這楊姐姐的確是個人精,深諳他地心理。
“京城與江南相隔千里,這一去,也不不知何時才能相見,你可別忘了答應我的事情哦,快些來京城吧。大不了姐姐補償你,讓你抱一抱,不讓你這小壞蛋佔點便宜,你是不會出力地,消極怠工是你的強項。當然,如果幹的好,還會有額外的獎勵哦,咯咯,不知道我這傻徒兒看到這封信,會不會很高興?保重!”
陳杉將那信箋看完,臉色一片肅穆,對李玉珠道:“玉珠,快取火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