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生杭靜齋,見過上差。奉冥子之命,前來考教東臨市金融街鎮殿校尉,還望夜遊神大人恩准。”
不需多說,眼前這位其貌不揚的邋遢老者便是十大陰帥中的夜遊神,神情舉止並非普通老者所有。一手翻雲覆雨顛覆道術,讓杭靜齋瞬間折服。
夜遊神並不說話,依然愁眉苦臉看著石碑上的字,發現並不滿意後再行擦拭,隨後又題上一句:‘醉裡挑燈看劍,夢迴吹角連營。’
這是辛棄疾的破陣子,軍營盛世卻在夜遊神寫來,多了幾分蒼穹。
“字是好字,卻非此處所用。如今大平盛世豈能沿用前朝軍中詩集,應換上長安一片月,萬戶搗衣聲。”
可夜遊神並不答話,自顧自依然擦拭,重新寫上:‘?三十功名塵與土, 八千里路雲和月’。
這是嶽武穆的滿江紅,若是用來激憤人心掛在辦公室,或是保安隊伍中再合適不過。若放置在家,那大為不妥。因為這會造成屋主人戾氣深重,家庭不和睦是其次,還會引來兵禍俗世。
“嶽元帥精忠報國,可歌可泣,卻慘遭奸人害死,值得同情。但我東臨市在河間府治理下井井有條,風調雨順,經濟發展迅猛,老百姓幸福指數空前之高,何來計較個人得失?”
但凡夜遊神題寫一句詩詞,杭靜齋就對著懟上一句,一寫一懟頗有幾分意思。
就連玄冥道人也不得不勸說道:“有話好好說,人家寫得不管多醜,你誇幾句就行了,何必得饒人處不饒人,非要逞口舌之力?說上幾句好話,說不定就讓你透過考驗了。”
最終的決定權就在夜遊神手中,對與杭靜齋的到來視若無睹,所以杭靜齋發才會反其道而行,來個邊說邊懟,從而來引起他的興致。
一炷香的光陰,野風呼嘯初風不疾,卻看夜遊神,依然手起錘落敲打石碑,一筆一劃盡顯真章。
通篇的滿江紅一氣呵成,碑體行文行雲流水,蒼勁有力中透著刀光劍影。這不僅是一襲文書,更是白骨皚皚的戰場,石碑中看到戎馬將士戰死沙場的情景,不由為之震怒。
“一字長蛇陣、雁形陣、龍門陣、伏虎陣、鴛鴦陣,戰場陣法歷經演繹,將軍雄赳羽冠三軍,士兵孔武持槍操刀,好字!”
杭靜齋連連稱讚,明眸之眼,在石碑中居然面戰場,千軍萬馬蓄勢待發。人上馬,弓拉弦,車同軌,隨時準備一戰。
“既然你看懂了,那就進去吧。不過我要告訴你,只有勝利才能從我的楷體行文中走出,否則一輩子都只能待在裡面。”
夜遊神終於開口,但開口之際還沒等杭靜齋反應過來,只看銀光一閃,自己已然來到一處陌生的戰場。
荊棘披靡、塵土皚皚,滿身殺氣肅然敬畏,這股強大的力量讓杭靜齋無風起浪,就連站著都要被這濃如稠漿的血氣給震懾。
即便每位士兵只是普通人,但在萬軍從中,血氣磅礴揮散不去。且看自己,不過是陽魂之身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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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處,杭靜齋被震懾的丹田翻滾,不由意識薄弱。
‘殺!’
吼聲四起,軍旗飄動,雷鼓宣天震得地動山搖。只聽一聲號令,杭靜齋心魂逐漸潰散,陽魂就在撕喊的一瞬間差點震得魂飛魄散,堅持不住到在地下。
經文念動,身上閃現芒種光亮,杭靜齋只能屈身坐下默唸袈愣經,同時殘陽經迅速轉動,極速補充受損的陽魂。
一抹亮色渾身亮起,只看魂念充沛,急劇潰散的陽魂逐漸明朗。
明者上心,乾坤朗朗,萬千念頭湧入腦海,杭靜齋自身不為所動。周圍山崩地裂與之毫無干係,更不見泰山崩定潰敗之色,全然都在一瞬間。
“這都是我須彌之影,都給我退去吧。”
芸芸眾生均是塵埃,看似千軍萬馬不過是杭靜齋心中所想,隨著念頭的消散,奮勇殺敵的軍士也逐漸消失。郎朗藍天,絮絮白雲重現天地,好一副大快人心的青山綠水芳草地。
“夜遊神大人,你施展道術擊我念頭,卻讓我成功逆襲,應該實現你的諾言放我出去。”
杭靜齋對著上空正色喊道,因為自己知道蒼茫大地不過是虛雲所幻化而成,實則還在夜遊神道術之中。
卻看城北山坡封頂,老者抽著旱菸看著石碑中的景象並不為其,只是心中疑慮道:為何這小子能瞬間破掉他的道術?
“起!”
石碑文字跳動,光亮閃現,陰風颳起,杭靜齋陽魂就從石碑中迴歸肉身。
看著眼前的夜遊神,杭靜齋揉了揉痠痛的脖頸道:“大人,小小插曲依然透過,你還是出考題吧。”
這只是餐前開胃菜,並非正菜!杭靜齋作為廚師,自然懂得用餐流程,也想今日處境需得來次真正的考驗。
卻不料夜遊神並不說話,只等乾裂的嘴唇吸至最後一口菸蒂,隨後一把摸過鼻瘡道:“你的考核透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