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陽光重新照耀。山巒的老林子中,終歸是驅散了昨日的灰暗。
陳九州揉了揉眼睛,緩緩站起了身。在旁的左龍,急忙捧著一碗熱湯,走到了面前。
“左龍,夜巡的隊伍,可有什麼發現了?”
“陳相,我先前還問過,並沒有什麼太大的發現。這昨晚出現的東西,著實是古怪。”
何止古怪,簡直是嚇人。
皺了皺眉,陳九州放下熱湯,徑直走到了林子邊上,隱約間,還嗅得到一股嗆鼻的氣味。
他隱隱記得,這味兒,在上一世的某個動物園裡,似乎是品嚐過的。
只可惜,一時也記不清了。
“陳相,我先前去遠些的地方,看了兩輪,再往前,便無山道了。想繼續走的話,只能是我等自己搭路。”李武急急走來,語氣帶著凝重。
搭路的意思,等同於開路,也就是說,前方已經是人煙罕絕,繼續往裡走,會是一個未知。
回憶著南壟圖,沉了沉臉色後,陳九州立即下令,讓大軍繼續往前。畢竟再怎麼說,如今才剛入了老林,這便退了,很容易打擊士氣。
簡單吃了些乾糧,趁著天色尚好,並沒有過多耽誤,三千人的長伍,包括十餘個獵戶在內,都循著辨認出的方向,繼續老林子深處走。
瘋長而起的棘草,久無人煙,居然長得漫過了人的胸膛。
怕草裡藏著野獸,沒辦法,只能讓軍士紛紛抽刀,把擋路的棘草,砍出一條路子。
幾隊持盾的步兵,小心地走在邊上,謹防旁邊的棘草叢裡,會有什麼野獸突然竄出。
慶幸過了棘草,似乎都沒發現什麼事情。
只在後面白憲清點人數之後,臉色驀然劇變起來。
“陳相,八哨的人不見了?”
聽著,陳九州也臉色倉皇。按照東楚的軍紀,一哨約莫有四五十人。這好端端的四五十人,為何不聲不響地消失了。
“陳相,有狼!”李武匆匆跑來,語氣帶著發堵。
“我先前就聽村裡的老獵戶說,有些老狼會很陰險,專門伏在草裡,等人經過,然後咬斷了脖子,發不得聲音,再拖入深草之中。”
“陳相,第八哨好像是走在最後的。”白憲也神情蒼白。
陳九州面色驟冷,這山巒老林子古怪也就罷了,一些個畜生,真把他們當成口糧了。
“所有人,抽刀!”
“把棘草削了!”
眼前的棘草叢,實則不到半里之長,在陳九州的命令下,一個個的楚士,都怒吼著抽了刀,削去擋住視線的棘草。
果不其然,如李武所言,約莫在快把棘草削去的時候,便聽見了一聲深沉的狼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