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盛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但這一會,他實在是被陳九州玩得頭昏腦漲的。
“安全起見,等入夜了,再派人過去。陳九州居然敢這麼回去,那就是說,定然會留著後手。”
……
回到許昌城,溼漉漉的四萬多大軍,終究鬆了一口氣。
陳九州剛站在城牆下,不少圍過來的將士,都紛紛高聲歡呼。這一次,不僅是讓城外的五十萬北人大軍,吃了一記重棒,更是鼓舞了許昌城內,許多守軍計程車氣。
司馬佑急急從城頭踏下,見著陳九州渾身溼泥的模樣,忍不住眼眶發了紅。
“爾等請看,請看!這便是我趙國的盟友!若非是有陳相千里馳援,我許昌城早已經破了!”
在場的不少百姓,還有那些將士們,都紛紛點頭。三番兩次的,陳九州的名聲,已經徹底在整個趙國傳開。
“陳相,接下來該怎麼做?”
喝了兩碗薑湯,陳九州微微抬頭,舒服地打了個嗝。
“陛下,接下來的時間,慕容盛那頭老狐狸,恐怕會更加防範。本相的建議,暫時不要亂動。除非是說,有天賜的大好良機。”
“大好良機?”
“確是,比如秋時下大雪,北人禦寒的冬袍不夠。”
司馬佑露出苦笑,“陳相,這不可能。”
“所以,本相的意思便是如此,暫時不要亂動。還是那句話,陛下在許昌城裡,以練兵和收攏守城輜重為主。”
“本相估計,偽秦和西隴的聯軍,該準備到許昌城了。”
這一個訊息,讓司馬佑久久沉默。
相對起以前的五十萬大軍圍城,接下來的近兩百萬兵甲,才是許昌城真正的危機。
“陳相,若許昌城有失,我趙國當真要滅亡了。這段時間裡,朕上朝的時候,許多的奸黨大臣,都讓朕向北燕投降,交出玉璽和附庸的昭文。”
“做個附庸小國,延續國名麼。”陳九州面無表情,“本相便問陛下,當如何選擇。”
“自然是天子守社稷,與許昌共存亡。”司馬佑臉色堅毅,“不瞞陳相,那些個奸黨大臣,這段時日以來,朕至少當著文武百官的面,斬殺了八個。”
“陛下當是雄主。”
“跟陳相學的。”司馬佑難得露出笑容。
陳九州頓時一怔。
“陳相莫忘了,當初東楚的情況更慘,朕翻過錄冊,是陳相力排眾議,堅持抵抗南梁。”
“最後,以半州孱弱的東楚,不僅打退了南梁,繼而更是北伐,以滅南梁,二滅徐國。方有如今東楚的四州之地。”
“朕佩服陳相,願效陳相之志。”司馬佑認真地躬身一拜。
陳九州平靜立著,並沒有任何阻攔。
他要的,便是司馬佑這份,敢天子守社稷的死志。人若不懼死,萬事皆可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