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相,萬分保重!”
陳九州揮了揮手,往前鑽入了地道。
……
沒有月光,夜色越來越深。整個暗沉沉的世界,一時間讓人伸手不見五指。
由於雨水,又不能打起火把。許多北人的將士,只能提著少數的馬燈,來來回回地走動。
昌江邊上亦是如此。
明明是萬人的巡邏隊,卻攏共不到二十盞的馬燈,微弱的亮堂之下,時常會有行軍的北人,不小心翻入河裡,一頓破口大罵。
“該死的,這等的天氣,那位東楚陳相,除非是腦子犯傻了,才會出城!”一個北人的小軍參,喋喋不休。
“先前的三座城門,明明都派了大軍去守著。哪裡還能出城。”軍參的旁邊,一個都尉模樣的人,也有些悶悶地跟著開口。
大雨越來越大,溼漉漉地巡邏,誰都不好受。
似是連鎖反應一般,不多時,萬人的巡邏隊,罵孃的人越來越多。
離著二里外的江岸林子裡,陳九州聽得心頭無語,這可連他的祖宗十八代,都揪出來罵了。
“白憲,準備好了麼。”
“陳相放心,都準備好了。”穿著一身黑衣的白憲,在旁小聲開口。
五萬人,一萬去了西北面的林子,另有三萬,去了正北面的官道,當然,這三萬人定然是帶著利器的。
餘下的最後一萬,便是由陳九州帶領,埋伏在昌江邊上,準備作詐,假裝要水攻。
抬起頭,陳九州久久看了一眼江面。雨水還沒停,大大小小的顆粒,盪出一圈圈急速的漣漪。
漫了三節碑線,幾乎要淹到了岸邊。
並沒有立即動手,陳九州深吸了口氣,等著其他兩路大軍的訊息。
不知多久,才有一個黑衣斥候,小心地繞入林子,輕聲來報。
“稟告陳相,西北面的大軍已經綁縛好了林木。北面官道的大軍,也已經佈置好了陷阱,藏好了三十架弩車。”
“好。”陳九州鬆了口氣。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
對面的江岸上,那萬人的北人巡邏軍,腳步踏得沉沉,僅靠著些許馬燈,依然在不知死活地罵著娘。
陳九州心底冷笑,“罵吧,去了黃泉,再罵個痛快。”
這萬人的大軍,如果沒猜錯的話,便應該是嚇破膽的先鋒,接下來,會起到自亂陣腳的惡性迴圈。
待壓下手勢,在陳九州的身後,一萬餘的黑衣大軍,盡是面露蕭殺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