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前,夏驪放下扁擔,來不及思考,立即讓人備馬,準備入宮。
聽說了血詔的事情,她根本沒法安下心來。
血詔是什麼?那是一個皇帝的臨危授命,不容猜疑。
這個皇叔,到底要皇弟做什麼!
微微顫著身子,夏驪踏上玉階,可不曾想,玉階之上,金鑾殿之外,赫然有一個人影,渾身是血地跪著。
兩個殿前衛士,正揮舞著蟒皮鞭,狠狠甩打下去。
“劉總管?住手!”夏驪驚了驚。
劉總管服侍夏家三代帝皇,功勞苦勞俱有,為何會被施予這等重刑。
將殿前衛士推開,夏驪把奄奄一息的劉總管,緩緩扶了起來。
“驪珠公主……咳咳。”
看著劉總管渾濁至極的眼睛,夏驪只覺得隱隱不妙,她抬起頭,發現此時的金鑾殿裡,已經是載歌載舞的景象。
遠遠的,她甚至可以看見,她的那位皇弟與諸多舞姬鬧成一團,左擁右抱,好不快活。
“來人,把劉總管送去太醫院。”夏驪聲音清冷,第一次,她終於對自己的那位皇弟,動了怒意。
兩個小太監急忙領命,扶起劉總管,迅速往前走去。
“驪珠公主入殿!”
夏驪踏入金鑾殿,一語不發,走到鎏金椅邊,冷冷坐了下去。
陳九州說的沒有錯,自家這皇弟,要是沒有人管著看著,真的會變成昏君。
“公主來了。”夏青放下酌飲的酒杯,淡淡開口。
“皇叔好。”
夏驪側過頭,看向龍椅之處。
這段時間,夏琥已然是神態微微發福,陳九州離開後,估計每日兩遍練軍操,也不會打了。
夏驪突然很後悔。
後悔沒有守住初衷,讓陳九州辭了丞相之職。
“陛下,不知劉總管所犯何事?”聲音裡,在禮敬的同時,還多了一份怒其不爭。
“朕不喜歡他!”夏琥抓起酒盅一飲而盡,怒意未消,“那老閹人日日夜夜,都盯著朕讀書,盯著朕禮儀,剛才還要朕將舞姬趕走!皇姐知不知道,這七個舞姬,是朕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從中原大國請來的。”
“陛下,東楚風雨飄搖。”夏驪覺得自己語氣發顫。
“皇姐又說笑話,有皇叔在,東楚江山穩不可破。”
夏驪心底一聲嘆息,原本想問的話,突然覺得不便再問,她轉過身,正好迎上夏青淡淡的目光。
“公主,剛才老夫與陛下苦思良策之後,覺得還是不要激怒南梁為妙,故,陛下已經致書南梁,邀上國使臣,不日之後再來東楚出訪,共商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