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九州清冷的身形,緩緩踏入伏擊圈,那些御林軍和門客,皆是緊張無比,手搭弩弓蓄勢待發,但賢王不下命令,又不敢動。
整個場面,極其古怪的,一下子變得安靜無比。
“陳、陳相,你放過我!陳相!”秦陸的聲音,在死寂的夜空中,顯得無比清晰。
陳九州充耳不聞,揪著秦陸的衣服,繼續往前拖,又拖出一道長長的血印。
秦陸的雙腿,此時已經是血肉模糊,偏又手無寸鐵,除了求饒,他沒有任何辦法。
“末將……願為陳相內應。嗚嗚,陳相,你放了我,我腿斷了,疼得喘不過氣來。”
陳九州頓住腳步,回過頭掃了秦陸一眼,驀然抬起腿,朝著秦陸血肉模糊之處,一踏而下。
“御林軍統領秦陸,勾結叛黨,欺上罔下,其罪當誅!草民陳九州進諫陛下,誅殺惡賊,復我東楚朝綱!”
御駕裡,小皇帝夏琥嚇得一動不敢動,連話都不敢回,他終於又回憶起來,陳九州的耳刮子打人,是不留餘地的。
夏青眯著眼睛,冷冷看著走來的陳九州。
現在他終於確定,自家的婢妾之子,極有可能是被陳九州擄了,不然的話,陳九州不會如此行事,分明是有恃無恐。
“讓人散開。”夏青聲音發冷。
“王爺?”
“我說讓人散開!”夏青怒而回頭,盯住說話的統領。
兒子只有一個,若是死了,哪怕他殺陳九州一萬次,都沒法彌補。
雖然他也不清楚,陳九州是怎麼找到兒子夏福志的藏身處,但這種事情,如何能賭。
他不怕死,但怕兒子會死。
伏擊的人馬,在得到命令之後,開始疑惑地挪動身子,慢慢往後退去。
一個秦家門客,遠遠瞧著主家被人蹂躪,怒從膽邊生,趁著其他人不備,突然把手裡的弩矢崩了出去。
咻的一聲,劃破了夜空。
陳九州驚覺回頭,卻發現弩矢已經從頭頂掠過,帶走了幾縷髮梢。
沒射準?
陳九州額頭滲出冷汗。
離著不遠的黑暗中,晏小秋撅著嘴巴,把手裡的飛刀拋了又拋。
“欠老孃三十萬兩銀子,還把老孃睡了,再加上老孃又救了你一次,看你以後怎麼還!”
陳九州驚魂未定,差點忍不住往回跑,緩了緩神色,他還是忍住了,咬著牙衝著遠處冷冷開口。
“賢王國事操勞!那位書童的事情,還是由草民親自處理吧!”
夏青聽得心頭大駭,急忙打著手勢。
夜色中,兩個黑衣武士掠到那位秦家門客身邊,手起刀落,將頭顱摘走之後,用力一擲,丟到了陳九州面前,還咕嚕嚕滾了好幾下。
陳九州皺了皺眉,拖著要死要活的秦陸,繼續往虎賁營寨走去。
明明是兩千人的伏擊圈,卻無人敢阻攔,無人敢動手。
虎賁營裡,幾個統領已經聚好了殘兵,準備從營門衝殺而出。
“見過諸位統領!陳、陳相來了!陳相來救我們了!”一個從前方跑回來的軍士,聲音無比激動。
“陳相來了?哈哈哈,好!只要陳相一來,肯定會替我們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