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搖搖頭:“這些年陛下只要得空,就出宮尋找,始終沒有訊息,她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沒有人知道她在哪兒,我也沒放棄過……”
頓了下,“你呢?這些年凡是外派的公務,不論大小,你都接下,是為了找她吧?”
聞宴生沒有正面回答,只是說:“和你一樣。”
江陵嘆了口氣:“都說她最是心軟和善,可沒有人知道,她硬起心腸來,比任何人都狠。”
說到她,氣氛總會變得沉默。
正在這時,謝偉光突然跑過來:“將軍,吳醉回來了!”
“誰?”江陵一開始沒反應過來,過了一會兒才站起來:“人在哪兒?”
“現在就在前廳。”
江陵和聞宴生連忙往前廳跑。
廳中站著的吳醉,讓他們不由有些恍惚起來。
“將軍,宴生少爺,好久不見。”幾年過去,吳醉有些滄桑,明明和他們差不多的年紀,兩鬢卻已經增添了白髮。
她的手中捧著一方盒子,四四方方,並不大,卻很精緻。
但江陵和聞宴生,突然在這一刻,不敢再上前。
吳醉也順著他們的視線低下頭,摸了摸盒子,輕聲說:“小姐,屬下到底還是失約了,將您帶了回來。”
已經梳起婦人髮髻,趕來的華葉君聽到這話,“什麼,什麼意思?”
吳醉沒有說話,而是解開身上揹著的包袱,放在桌上,隨著包袱一點點開啟,一方牌位映入眼簾。
主,霍窈之靈位。
華葉君笑:“吳醉,你這玩笑開大了吧。”
吳醉也笑,只是那笑,卻不達眼底:“江夫人若是認為這是玩笑,就當是屬下的玩笑吧。”
華葉君腿一軟,“不可能,霍窈怎麼會,這絕對不可能……”
聞宴生跑過來拿起那牌位,一個字一個字的看,每個字他都認識,連起來,他卻不懂是什麼意思。
“怎麼會這樣,霍窈她……”
“放心吧,小姐走的很安詳,她留下遺言,讓我講她火化了,骨灰撒到河裡,但我覺得,這樣太便宜景沉了,小姐心善,她不做的,我替她做!”
吳醉周身散發著騰騰殺氣,江陵心頭一震:“你……”
“沒錯!”
“我是回來為小姐報仇的!”
說罷,吳醉拍下兩封信,然後背起牌位,抱著骨灰轉身大步離開。
江陵見狀不好,連忙追上去,可外面已經不見了吳醉的影子。
連忙讓人備馬,和聞宴生一起往皇宮的方向追。
等他們趕到的時候,宮門口一片混亂,只見吳醉與侍衛打了起來,江陵連忙下馬阻攔,卻沒想到,他剛下馬,吳醉就突然束手就擒了。
她把軟劍扔到地上,衝著侍衛喊:“我乃皇后的丫鬟吳醉,攜皇后牌位求見陛下!”
侍衛紛紛嚇了一跳,也不敢耽誤,連忙進宮稟報。
眾所周知,未來皇后幾年前消失了,陛下長情,在這期間,依舊將霍窈封為皇后,而她,也是史上第一個,以冠服接受誥封的皇后。
陛下這些年隔一段時間就會出宮,去找皇后。
現在皇后的丫鬟回來,卻是帶著皇后的牌位。
這幾年的奔波,讓景沉老了許多,他匆匆趕過來,只看到吳醉一人。
“陛下,皇后娘娘很想您。”
吳醉笑著說完,突然搶過侍衛的刀,在江陵一聲不要中,狠狠地扎進了自己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