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陳護士主動要幫忙的,又不是我......”
她話還沒說完,見她哥眉頭越皺越緊,立馬識趣地改了口:
“我知道,自己的事自己做,下次不讓她幫忙打水了,我自己去,行了吧?”
她哥什麼都好,就是太嚴肅,不止對自己嚴格,對她的要求也嚴格,年紀輕輕老是擺出一副老氣橫秋的撲克臉,要不是長得夠帥,能力夠強,會有姑娘喜歡他才怪!
不過她這幾天探了探勝男姐的口風,好像勝男姐對她哥倒是挺有好感,兩人還是一個軍區的戰友,她感覺他倆能成的機會挺大!
陸戰心知這些天陸秋雅照顧自己也辛苦,也不忍再苛責她,見她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也就沒再多說。
他雙臂用力想將自己撐起來,陸秋雅見狀連忙放下手裡的包子上前幫忙,陸戰卻搖了搖頭,咬緊牙關道:
“不用,我自己來。”
就這麼簡單的一個起身動作,陸戰的額頭卻一下沁出細密的汗水,可見消耗了他不少力氣。
陸秋雅看著心疼,連忙拿枕頭墊在他腰後:
“哥,你這麼著急幹啥?勝男姐都說了,你休息得越好,以後恢復得就越好,又沒人催你回去報到,不用這麼急著鍛鍊!”
她問過勝男姐,她哥動的腦部手術恢復期本來就比較長,還進行了二次手術,就需要更長的恢復時間。
按道理說,這會兒她哥應該還只能躺著,後背逐漸從十五度調整到六十度,再慢慢適應坐起來的狀態。
可陸戰也不知道在急什麼,他和樊勝男確認之後,主動把每天的康復訓練時長翻了兩倍,上午完成正常的康復訓練之後,下午和晚上自己再來一遍,生生將自己的康復進度提前了不少。
陸戰抿緊嘴角,沒有答話。
他急著康復當然是為了早日歸隊,還能是為什麼?
難道是因為劉金才帶來的訊息讓他動搖了,因為想不起自己去文工團找過韶驚鵲,所以現在懷疑真的是自己失憶了?
如果真的是他失憶了,那韶驚鵲不就可能真的是他的未婚妻?
這個荒謬的念頭不知從哪天起,就悄悄藏在了陸戰內心深處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像只螞蟻一樣,時不時就在他心頭輕輕啃咬,那細微又清晰的瘙癢感讓他不時坐立難安,一種難以名狀的毛躁情緒便會從心裡滋生出來,迫使著他想盡快站起來,儘快回到寧市,儘快......
陸戰收回思緒,視線落到床頭櫃上的那兩支臘梅上,臘梅花已經掉落得七七八八,只剩零星一兩朵留在枝頭上的,也已經搖搖欲墜。
等這兩朵花也掉了,就不會再有新的花送來了吧......
一想到這點,陸戰心裡莫名升起一股惆悵,下一秒又暗自苦笑,沒想到這次受傷竟讓自己變得軟弱了起來,這種傷春悲秋的念頭竟然也會出現在他的腦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