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們沒見識過豪門的奢華,想去長長見識也是自然的。不過安陽侯石崇的府邸確實是奢華的很呢。宮勝在馬上聽的一笑。
宮勝等人一路趕到了金谷園,遠遠看見綿延的織錦之外,果然見到有人先登捷足在此搜查了。近前一問,得知是翊軍營、越騎營的人馬正在抄石崇的家。
抄家的隊伍進了金谷園繼續前行,途徑聽濤閣,宮勝故地重遊,就隨手指著聽濤閣為手下士卒們解說起來。
士兵們看著丈許高的人工瀑布在聽濤閣前垂落,不斷的迸濺起晶瑩的水花,紛紛讚歎石崇家房子蓋的是真不錯。
再往前走一段路就是當初石崇招待貴客開席的蓬萊洲,水面上次第鋪開的亭臺樓閣依舊,只不過如今遠遠可見一些翻箱倒櫃的身影,這就不那麼雅緻了。
路邊上有些跪在地上的家丁僕役之類,也有一些貌美的侍女被捆著手,裸了大半的衣裳,花容慘淡的與僕役跪在一起。曾經先後伺候過宮勝、陳安兩人的柳夫人也在此列。
此時的柳佩一頭秀髮鬆鬆垮垮的系在腦後,顯然早晨未曾洗漱,她依然穿著待客的低領無袖絲袍,將峰巒低谷之間的曲線勾畫的十分傳神。
柳佩只遠遠的看一眼宮勝就垂下頭去,宮勝走近了她時,一個看管她計程車兵正伸手挑起她的下巴,讓她妖嬈的臉蛋仰起來。只聽那士兵與旁人說笑:“你說這女人拉去典當能賣多少錢?”
旁邊計程車兵一腳踢在柳夫人的臀上說:“夠你在城郊換個小院子了。”
被一腳踢在臀部的柳佩滿臉通紅,羞澀從脖子一直爬到了眼眉,她一雙妙目落在陳安身上,眸子裡滿是祈求的神色,陳道威卻只做不知,扭頭繼續前行。
宮勝、陳安兩人沒走多遠,又見到一群被看押著的女人,當初陪伴段文鴦、慕容翰的高雪琦和陳祉含也在此列。如今這兩位少女被繩子捆住了手腳,脖子上更是套了繩索串成一串,柔弱無助,任人宰割,當真是楚楚動人、惹人憐惜。
陳祉含沒有穿鞋子,一雙秀氣的腳被凍得不住的摩挲,她見到宮勝的目光立刻躲閃起來,一張俏臉上含羞帶怯,垂落的睫毛便似沾了些許淚痕水光。
高雪琦的衣服帶子沒有繫緊,敞開了內裡的大片雪白肌膚,山巒起伏的曼妙形態隨著微風拂動不住的從衣襟裡洩露出來,明媚的陽光灑在上面,更見的山色怡人。
陳道威大概是觸景生情,於是與宮勝說:“昨晚還同被而眠,今日相見,她們已經是階下囚了。”
宮勝無言以對,這時候一陣慘叫傳來——不要打我!啊呀!我真不知道!
宮勝和陳安對視一眼,這是刑訊逼供呢,宮勝微微一笑說:“聽著像是熟人。”
兩人尋聲而去,果然是熟人在慘叫。只見胡文茂撅著屁股趴在地上,只見一名士兵手裡拿著一根長棍,時不時的對準胡文茂的屁股打下去,把胡文茂打的屁股開花。
越騎營功曹高寵正坐在一邊的椅子上欣賞手下炮製胡文茂。他見到宮勝、陳安兩位到來,連忙起身迎接,團團作揖道:“兩位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高寵一邊給宮勝看座一邊指著正給胡文茂打屁股的手下笑著解說:“這小賊拒不招供,我正審訊他呢。”
宮勝一邊落座一邊問道:“據我說知,這人只是一個下人,高功曹為何要親自審問?”
高寵得意的一笑說:“您二位有所不知,這下人雖然地位卑賤,但他是石崇的心腹,必然知曉許多機密。”
這胡文茂不就是個奴才嗎?他能知曉石崇的機密?宮勝於是再問:“他是石崇心腹?這又是如何得知?”
高寵再次得意的一笑:“宮率有所不知,方才我和手下弟兄們一起審訊石崇的女眷們,她們一致指認這胡文茂就是石崇府上第一紅人,這錯不了。”
宮勝聽了高寵的話心中了了,這胡文茂當初向石崇獻計屈殺府上的侍女,你問她們話,可不是人人指認嗎?
“啊呀!別打了!疼啊!那些女人心如蛇蠍!她們汙衊我呀!啊呦!我真的只是一個奴才呀!”胡文茂撅著屁股一邊喊疼一邊給自己伸冤,他的腚上紅黃雜交,花色鮮豔。
高寵聽了哈哈一笑:“你這奴才還嘴硬?沒事,爺爺我奉陪到底,打到你招為止!”
宮勝眼看高寵認定了一個奴才是石崇的心腹,也不說破,他只是和高寵辭行說:“我二人還要去拿石崇,這就先告辭了。”
高寵連忙起身相送:“我送你們。”
宮勝推卻說:“不必了。”又一指正被上刑的胡文茂笑道:“我還等著聽功曹的佳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