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戰鼓聲在身後響起,鬚髮皆白的老將軍周處脫了盔提著錐一聲聲的擂響了鼓。
“大風!大風!”赴戰的羌氐戰士一路高喊著軍號,嘶啞的吼叫聲在寒風中嗚咽。
“為我大晉!”校官喊出了大晉官軍接陣前的軍號。
“殺!”宮勝大喝,戰線上的官軍士卒也齊聲大喝,吼聲響如雷鳴。
雷鳴般的怒吼聲中夏侯雄抱盾一撞而出。狂風驟然怒卷,席捲了宮勝的衣甲,甲葉微微震響,在宮勝的目光裡,夏侯雄卷著寒風如山嶽一般直撲敵陣。
“呀!”迎面的羌人戰士倉促間大喊,他也舉著盾,用力迎向直逼而來的厚重身形,在他眼中盾越來越大,然後就是相撞!
一聲爆響,兩盾相撞,夏侯雄猶如摧枯拉朽一般撞入了敵陣,一連串骨骼折裂的聲音響起,第一列的叛軍被撞翻,緊接著是第二列,然後是第三列,這就是夏侯雄的一撞之威。
夏侯氏絕技旋盾術——撞盾式。
“殺!”宮勝當機立斷,當先一躍而出殺向慌亂中的叛軍,缺口雖小卻是機不可失。
激昂的戰鼓聲中,官軍的陣線向前湧動,轉瞬間撞上來犯之敵,盾和盾的碰撞中殺戮肆意展開。夏侯烈一馬當先,宮勝緊隨其後。
“受死!”夏侯雄劍走游龍一劍刺入敵兵下腹,血光四散。
“殺!”斷喝聲中宮勝身形轉換一劍斬斷敵兵的手臂,使的正是袁公劍中的一招“割席斷義”。
“走!”夏侯雄以盾為軸壓著敵兵,一如車輪般側翻到敵兵的身後,落地的一刻他身轉如輪,劍鋒也隨之犀利的切過敵兵的腰背。
“碰!”一聲響,敵兵的手斧砍在宮勝的盾面,而宮勝的劍在下一刻紮在他的大腿上,在慘叫聲中宮勝手中盾外揮,又是“碰”一聲響,盾面砸在那敵兵的臉上。
四散的血跡裡是四散這逃散的潰兵,這大概是羌氐叛軍派上來的方陣中敗下來最快的。沒人關心這個,戰士們只是抓緊時間利用這個難得的空隙休息。
沉默的夕陽少有落日的味道,只是一味顯得冷漠,反倒是地面上濃重的血色塗了幾許殘陽的韻味。
“殺了幾個?”宮勝問夏侯雄。
“傷了四個,殺了三個,合起來七個。”夏侯雄說。
“我五個。”宮勝說。
“今天呢?”夏侯雄又問宮勝。
“算不清了,也不知有沒有一百。”宮勝答道。
“厲害。如果都像你我這樣,何愁敵軍不破。”夏侯雄感嘆。
“呵。”宮勝不答,他伸腳蹬開腳邊不知誰人遺失的斷肢。
夏侯雄問他:“你這身功夫哪學的?”
宮勝扭頭看了一眼又繼續仰望天空的雲層,“我打小就走南闖北的跟著父輩行商,小時候就喜歡耍耍兵器,於是走哪學哪。運氣好碰到太平道的易然道長指點我練武的道理,又和移花谷的師無咎老先生學了劍。”
“易真人和師無咎?我也是久聞了。都說易真人道行高深能呼風喚雨、撒豆成兵。”夏侯雄說。
宮勝笑了笑:“呼風喚雨、撒豆成兵你信?”
“我到希望是真的。”夏侯雄繼續說:“太平道易然道長、移花谷師無咎、湯谷伯弇、崆峒山辛廞、隱川費翊,江湖上傳聞的五位宗師,你跟其中兩位學藝,果然是名師出高徒。”
夏侯雄又問:“據說移花谷在益州西極山中?你去過益州?”
宮勝答道:“那時候我去益州販鹽,走的是劍閣蜀道。移花谷在漢國成都府西,走山路要兩天,那是一處風景很美的山谷,山上的流水在岩石上散成無數浪花,有一處小瀑布,水不急所以瀑布很靜,水珠在陽光下四濺,練劍的好地方。”說著他笑了笑,像是回憶起了少年時練劍習武的時光。
夏侯雄問:“聽說師無咎曾在蜀軍中錘鍊劍術,還參與過當年諸葛丞相北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