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之後,北格峰甲五堡壘旁。
戚光靠在城牆上,整個人緩緩滑到。
他渾身衣衫襤褸,一身制式護甲已然裂成了幾瓣,前後用獸筋綁著,胡亂的披在了身上,臉上有著一塊塊褐色斑痕,也不知是乾涸後的血跡呢還是別的。
‘鐺’的一聲,一把失去了主人的飛劍從空中掉落,正好砸在他身前不遠處。
光潔的劍身上佈滿了細細的裂痕,鐫刻的法陣終於崩潰,猛然炸裂。
‘嗖...’
一片三指長短的碎片直射而來,擦著戚光的耳垂撞在了城牆上,一股刺痛傳來,他卻似乎毫無所覺,任由那一滴滴的鮮血將肩膀染紅。
旁邊,有一段幾十丈長短的城牆已經完全倒塌,翻轉凌亂的石塊中皆是血肉模糊的屍體,交纏在一起,已經分不清哪些是修士的,而哪些是蠻族的。
整整兩個月時間,蠻族的攻勢無一日停歇。
整個北格峰防線,上百萬的修士,竟然活活的被耗死了大半,而蠻族,丟下的性命更是十倍於此。
但據說,對面的蠻族數量已經翻了幾倍,每日裡就這麼不計傷亡的猛攻著,準時準點,日起而攻,日落而收,風雨無阻,而且好像人越打越多。
“這些野人都瘋了嘛...這日子沒法過了...”
戚光靠在城牆上,從須彌戒中取出了一個玉瓶,倒出了一顆丹藥,看了半天卻還是收了回去。
兩個月下來,就連最普通的補元丹都已快告罄,最近一批補給還是在半個月前,後面一批還不知什麼時候能到,而增援,更是遙遙無期。
如今整個齊天山脈都已陷入戰火之中,象甲五堡壘處這般的情況數不勝數,據說三大宗門已經下了動員令,這次連那些築基期的小修士都將全部派上戰場了。
休息了會,他努力的撐起了疲乏的身體,藉著落日的餘光,朝著左側看去,數百里外,一座凹字型的山峰若隱若現,那裡是甲三堡壘,也是整個北格峰防線之中唯一一處安全之地。
而在它前方,那個丙三九八處、那個每天提著一根棍子到處亂跑的男人,已經成了一個傳說。
......
那位傳說中的男人此時正在捱揍。
不過綠芽兒的粉拳砸在這傢伙身上,更多的是享受。
心中很舒坦,嘴上很配合,‘哎喲哎喲’的叫喚著,還要努力的憋紅著臉,做出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樣來,難度很高。
夢宓似笑非笑的收回了手指,朝著綠芽兒擠了擠眼睛:“芽兒妹子,再使勁些,這傢伙,打不壞!”
兩個月時間,這一老一少莫名其妙的成了忘年交,不過光看外表,夢宓確實也年輕的很。
妞妞在旁邊,看著他身上那一道道長長短短的血痕,小嘴一癟,眼眶裡已有水霧瀰漫,但她對漂亮師孃很是敬畏,一直到綠芽兒發洩夠了,才湊上去,對著項楊身上的傷口輕輕的哈著氣:“西傅乖,不疼啊...”
她那可愛的小模樣實在太過令人心疼,項楊終於裝不住了,哈哈笑著坐了起來,摸了摸她的小腦袋:“師傅不疼,妞妞不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