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院出來。
南桃悶悶的。
在車上,她接到了魯娜的電話,那邊告知她慕亭山已經回應她的約見了,下午三點他有時間。
終於有一件好事兒了。
南桃立刻跟他約了明天下午三點在世紀廣場的時光咖啡廳見面。
那邊答應。
結束對話,南桃握著手機,目光堅定了數秒,然後撥通了鍾文的電話。
鍾文正做完一個實驗,準備吃口早餐,接到了南桃的電話,十分欣喜。
“小桃。”經過昨晚上的那一吻,他思考了一晚上,擅自改了稱呼,稱撥出口的時候,唇角不覺揚起笑容。
南桃被這個稱呼喊得一愣:“在忙嗎?”
“沒有沒有,剛做完實驗。”
“你明天下午有空嗎?要不要一起看個電影?”
第一次被南桃邀請,鍾文連聲答應:“有空有空。”
“那世紀廣場,明天下午四點,我在那裡等你。”
跟鍾文約好後,南桃結束通話電話,發了電影院的位置給他,就在咖啡廳的隔壁。
發完訊息,看著手機螢幕上鍾文的名字,南桃的眼底閃過複雜的情緒,收緊了手掌。
*
東莊。
地下室裡,陰暗潮溼。
一張鏽跡斑斑的鐵床上,擺放著一具已經冰冷僵硬的屍體。
一道渾身穿戴著密不透風的塑膠衣的高大男人拎著一根鞭子緩緩的走向床邊。
陸野看著鐵架子上的南大壯,依舊可以從猙獰的下半張臉辨別出他的模樣。
不,這個人化成灰他都認識。
二十五年前,他頂著一張楚楚可憐的臉和殘疾的身體靠近在遊樂園鞦韆上吃冰淇淋的他。
就是這張臉。
雖然老了點,更加醜陋了一點,但是,就是他。
他怎麼死了呢?
陸野歪著腦袋,想不明白。
他怎麼敢死,他還沒有叫他嘗夠他遭遇的千分之一的痛苦,他就死了。
他死不瞑目,雙眼還瞪得圓圓的,陸野就盯著他那已經失去焦距的雙眼,與它對視,就彷彿回到了二十五年前,他被丟上驢車裡的時候,南大壯以為他死了,掀開他眼皮子看他死沒死的那一刻。
尚未完全失去意識的陸野盯著他的眼眸,被他一巴掌扇得轉動了一下眼珠子。
南大壯哈哈大笑:“沒死呢,沒死就好,死了我可沒辦法交差了。”
他說要交差。
陸野不懂。
這麼多年也沒弄明白,他要跟誰交差。
“南大壯,你要跟誰交差?”
陸野冷冷發問。
只是潮溼黑暗的地下室,只有滴水聲能回答他了。
半個小時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