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桃強忍住不去看,只是偷瞄的小眼神兒還是落在了薛衛行的眼裡。
薛衛行真的是個非常風度翩翩的儒雅君子,絲毫沒有因為南桃三番兩次的打量而生氣,反而笑得和煦:“南小姐似乎對我手上的傷疤很關注,可以冒昧的問問為什麼嗎?”
南桃立刻臉紅到耳根了,趕緊道歉:“薛院長,是我冒昧了,但是,我確實是有事情想問你。”
“好,坐下邊吃邊說。”
餐廳的桌子很大,平時薛衛行一個人用餐只用很小很小一塊地方,他貼心的替南桃拉開椅子,就在他身邊。
這樣體貼的動作在無形中給了南桃很多鼓勵。
她坐下,面對一桌子美味佳餚並沒有食慾,喝了口水後才緩緩開口:“薛院長,不瞞你說,我之所以對您手腕上的傷口比較感興趣,是因為在很多年前有個故人,他的手上也有五道疤痕,後來,我生命裡有個很重要的人跟著那個故人走了,就在也沒有訊息了。”
“這樣呀。”
薛衛行放下手裡的刀叉,將有疤的手臂伸直,遞到南桃面前,“南小姐再仔細看看,是這五條傷疤嗎?”
跟以往的偷瞄不一樣,這一刻,南桃可以清清楚楚的看清楚這五道疤痕,每一條的模樣都不一樣,分佈在薛衛行上了年紀有些鬆弛的手臂面板上,有的細如麵條,有的粗似筷子。
說實話,單單從疤痕的模樣來看,南桃並不能分辨,因為她從來都沒有親眼見過,她只是聽說。
於是,她搖了搖頭:“二十五年前,我還很小,我並不記得那傷疤長什麼樣了,也記不清那個故人的模樣了。”在那個地窖裡,所有人都那麼髒,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她也不記得大學生長什麼樣。
“二十五年前嗎?”
薛衛行眼眸眯了眯,“南小姐可以說得詳細一點,我老了,二十五年前的事兒只怕多都不記得了。”
不記得了嗎?
大學生是不可能忘了那些被囚禁被毆打被侮辱的日子的吧?
南桃看向薛衛行的目光變得忐忑,猶豫片刻後簡單的說了句:“遇到故人的地方叫盤壽村,在陝北的青茫山裡。”她不敢說太多,她也怕被挖掘出那段不堪的過往,這些年,大家終於忘了她的來歷了。
陸家人礙於陸野的地位,也不會胡亂說南桃的過去的。
因為南桃的過去就是陸野的過去,他們死死的捆綁在了一起。
聽到這兩個地名,薛衛行的目光微微迷茫,他想了想,搖頭:“南小姐,很抱歉,我這一生都沒有去過陝北的任何地方。”
沒去過嗎?南桃眼中的光一下子滅了:“薛院長,那您認不認識一個女人,長得很漂亮,她的頭髮很長很亮,她的眼睛總是像星星一樣閃爍,還有她的耳朵。”
南桃說著,趕緊側眸過去給薛衛行看自己的耳垂:“她的耳朵跟我的耳朵一樣,這裡有顆紅痣。”
紅痣是有用的。
南桃明顯的看到薛衛行看到這顆痣的時候,眼底淌過了一絲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