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青山,你以為我這一晚上是在陪你玩?”
陸野摘掉染了血的手套,從禾林的手裡牽過了藏獒,大傢伙碩大的鼻頭聳動著,沒有陸野的命令,他暫時不會對薛青山下口。
只是長開的血盆大口和不斷滴下的口水,都在警告著薛青山,說實話。
薛青山忽然提出要求,“我要一大杯威士忌,加冰,多加冰。”酒壯人膽,只有喝多了,薛青山才能說出那個名字。
陸野眼眸動了動,抬了抬手,讓人端了一大杯威士忌過來,薛窈趕緊上前扶著薛青山喝下一大杯酒。
“你還想要什麼?”
“不要了,不要了。”酒勁上來了,薛青山眼淚都留下來了,“陸少,這不怪我呀,這不怪我呀,是他自己來找我的,他知道我對薛衛行做的事兒,他來求我,給了我無數的好處,我才告訴他的。”
“他是誰?”
“陸源呀,陸源狠心呀,陸源是我見過最狠心的人了,他竟然獻祭了自己的親兒子,他是要成大事兒人呀。”薛青山大概是在說胡話了,只是接下來他說的話,陸野沒有留心去聽了、
陸源兩個字已經把他砸暈了。
他沉默良久後才坐回到沙發上。
四周的人都知道陸源就是陸野的親生父親,聽到這個的時候都不可置信,薛衛行甚至走上前揪住了薛青山的衣服把他拎起來搖晃,“薛青山,你還唯恐天下不亂嗎?你是個沒有良心的畜生,就一定要汙衊別人的父親也是你這樣的人嗎?你死到臨頭了還不安好心!”
在薛衛行眼裡,薛青山的話是一點可信度都沒有。
他對陸源不算太熟悉但是也是瞭解的,那樣一個一點野心都沒有的人,只知道尋歡作樂,喝酒把妹,他加入那個組織做什麼?能把到跟風騷放浪的女人嗎?
“薛衛行,我沒有。”
薛青山被晃吐了,整個人要多慘有多慘,“他是覺得陸野這個兒子是病秧子,養大要花不少錢,他只想把錢花在自己享受上面……”
“你還在胡說八道!”薛衛行覺得薛青山越說越不靠譜了,於是伸手就要打他。
薛青山躲不開,硬生生的捱了薛衛行幾拳,“你不信我,你自己問陸野,他出事兒前一年的春節,是不是大病了一場,穆雨燕沒錢了,動用了陸源的私房錢,陸源跟穆雨燕大發了一頓脾氣,從那個時候起,他就動了要把陸野送走的心思。”
陸野忽然抬眸看著薛青山。
那件事兒是屬於不可外揚的家醜,應該是除了陸家人沒人知道了,陸野記憶深刻是因為那晚上陸源動手打了穆雨燕,說陸野的病是胎中帶來的,治不好,不治了,不是還有一個一模一樣的兒子吧,把那個養好點就行了。
但是穆雨燕就是不肯,並且揭穿了陸源竟然揹著她存了那麼多私房錢,陸源後知後覺自己的私房錢已經被穆雨燕給用光了,當下就發脾氣打人了。
那一晚上,陸家雞犬不寧。
陸執被嚇哭了,陸野躺在床上沉默不語,捂著他的耳朵跟他保證,一切都會變好的,他會好好吃藥的,等他不生病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陸執在這個時候才完完全全的是個弟弟模樣,卻很不憤的替陸野打抱不平,覺得陸野生病也不是他想的,為什麼要把錯誤歸咎在他身上。
說實話,陸野那個時候也不懂,他只希望自己快點好起來,不要吃藥,不要花錢了、
說來也奇怪,在錦衣玉食的生活裡總是病怏怏的陸野,被丟到盤壽村那麼貧瘠兇惡的環境裡,被打被罵,三天兩頭一粒米都吃不到,只能嚼樹根吃樹葉,身體竟然一天天的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