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舞文看著陸執在花園裡走來走去,也不知道是因為他懷裡抱著的那個奶呼呼的小糰子還是因為這明媚溫暖的陽光,他覺得陸執真的變了。
進入新年,他認識陸執就五年了,一開始認識他的時候他就是個反骨仔,這四年病病殃殃的,他反骨不減而且還又陰鬱又變態,顧舞文是做夢也沒想到陸執也會有陽光溫暖的一面,雖然嘴裡不停的唸叨小囡囡,但是他疼她的心思可是一點不少的。
幾個月大的小傢伙,正式認生的時候,所以也給了陸執很濃烈的情感反饋,顧舞文聽傭人說,小傢伙一到天擦黑就不讓其他人抱了,一定要在陸執懷裡才會不哭不鬧。
“在想什麼?”
正在顧舞文走神回憶過去的種種的時候,陸執抱著孩子又繞到了他面前,問了一句。
顧舞文趕緊回過神來,望著陸執,笑了笑:“就是想你不一樣了。”其實顧舞文跟陸執的關係,說是醫患關係,認識了好幾年,實則是他被陸執捏著把柄威脅了好幾年,怎麼說都不能算是好關係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顧舞文在陸執面前說話反倒不需要像在其他人面前說話要謹言慎行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的。”陸執輕笑了一聲,陽光下白皙的臉熠熠生輝。
他吧唧一口親在了囡囡的臉上,“小傻瓜,你覺得呢?爹地跟以前一樣嗎?”他如此自然的叫著爹地,小囡囡抱著他的臉頰就啃了起來,只長了一顆小門牙的小嘴在陸執臉上留下了一個可愛的小印。
她當然不會覺得。
她見證了最好最溫柔的陸執,也是她的幸運了。
顧舞文笑了笑,起身就要離開:“你們什麼時候回西城,通知我我來送你們。”
“我就不跟你們一起回去了。”
說起來還是蠻傷感的,顧舞文覺得在這裡一別,或許以後再見也就不知道是何時何月了。
不過他在來這裡之前就跟陸執簽訂過協議,等他完全康復,他們之前的契約關係就作廢。
“行,阿武,把東西給顧醫生。”
陸執對著手下吩咐。
很快,阿武就送上來了一個小木盒子,顧舞文接過,沒有開啟。
“不開啟看看?不怕我再留著點什麼用來威脅你?”
陸執看著顧舞文滿不在乎的樣子,戲謔的扯了扯唇角。在五年前他用這個東西來威脅他的時候他可沒這麼淡定。
“你會嗎?”顧舞文抬眸認真的看著陸執。
陸執哼笑一聲:“別把我想得太好。”不過末了他又加了一句,“不過我也沒那麼壞。”
顧舞文笑了笑,起身:“這不就結了。”
說著,他跟囡囡道別後離開。
而陸執一直盯著顧舞文的背影,看了很久很久,直到他開車駛出了莊園。
他的大手摸了摸小囡囡軟軟的頭髮,抬起她的手對著那已經看不到人的方向揮了揮:“傻瓜,跟顧叔叔說拜拜。”
*
顧舞文全副武裝後才開車從莊園裡出來。
莊園門口的車道寬闊平坦,顧舞文的車駛出來的時候正是落日時分,夕陽在掛在天際,十分美麗。
他單手握著方向盤,單手把玩著那個木盒子,這個東西終於又到了他的手裡了,壓在他心頭五年的大石頭終於一朝碎裂,他覺得自的呼吸都輕快了幾秒。
不用看他也知道盒子裡的東西是個u盤,u盤裡是一段影片,是五年前他年少無知犯下的錯誤的見證。
如今,他只感覺自己的人生就像是眼前的公路一樣,駛出了最後一段彎曲的道路,眼前盡是坦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