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桃哽咽。
後面,陸野靠在門上,提醒:“時間差不多了,得走了。”
顧七是用醫生要告知家屬病情的原因支開了鍾文的父母,他們不能多留。
“我不走。”
南桃斬釘截鐵說出這三個字,目光堅定的看著病床上的鐘文,“陸野,我不會走的,我會留下來,以我是他的女朋友的身份留下來,我會照顧他的,我會一輩子照顧他的。”
照顧陸執這四年,她面對變態的陸執都能夠做得那麼好,對鍾文肯定也可以的。
說完,南桃更是扭過頭去,眼淚婆娑卻堅定的盯著陸野,“陸野,我要跟你分手,我要全心全意的跟鍾文在一起。”
分手。
這個說辭讓陸野緩慢的放下了遞到嘴邊的煙,身子也從門框上直了起來。這個詞,讓他很不開心。
他夾著香菸,一步步緩慢走近南桃,在她身後,夾著煙的手伏撫摸上了南桃的臉頰:“你剛才說什麼?”他分明是聽到了她說什麼的,但是他要確認。
確認南桃沒膽量再說一遍。
“分手,陸野,我要跟你分手。”
南桃斬釘截鐵的再說一遍,奪過陸野手裡的煙,也不怕燙,就這樣的直接在手裡揉碎,“這裡是無煙病房。”
“還沒名正言順就關心上了?”
陸野嗤笑,似乎是生氣了,又似乎是沒有,他緩緩的貼在南桃的後背彎腰下來,伸手撫摸在了她的肚子上,再度輕笑,“帶著我的孩子,去伺候鍾文?哦,也是,他截掉了下半截,總得找個辦法當便宜爹不是。”
“啪!”的一聲,陸野的話還沒說完,南桃憤怒的一個耳光甩向了他。
他也沒躲。
就這樣生生的受著了。
南桃這一巴掌是用了力氣的,很快,陸野的臉頰就紅了一片。
“你不許這麼說他,陸野,不是誰都像你這樣卑鄙的!”
被罵卑鄙的男人用舌尖頂了頂發麻的臉頰,開口:“我這麼卑鄙,你跟著我在一起的時候不高興嗎?我這麼卑鄙,不也是*了你快二十年的人?”
陸野的話赤裸裸的,南桃尖叫讓他閉嘴。
可他得寸進尺,一把抓著南桃將她摁在了陸野被紗布包起來的雙腿上:“看清楚這雙腿了。”
“他丟了一雙腿,你想要一輩子伺候他,嘖,這怎麼夠呢,你不是說我卑鄙嗎?那我告訴你卑鄙的我會怎麼做,我會每年砍一雙腿賠給鍾文,替你,桃桃,你這麼罪孽深重,應該不會拒絕吧?”
“你想想,有多少人得為了鍾文這雙腿,失去雙腿?”
“陸野,你這個瘋子,你這個變態,你放開我。”
“放開?怎麼放得開。”
陸野的手圈禁在南桃腰間,“桃桃,我說過,沒一起生,我們就得一起死。想放開,你是想死了嗎?”
若是能死,南桃是真想死。
只是她死了,一一怎麼辦,鍾文怎麼辦,她肚子裡的孩子,怎麼辦。
被陸野摁著動彈不得,南桃只能停止了掙扎,無聲痛哭。
等她哭夠了,陸野把她撈起:“鬧夠了?鬧夠了就回家。你這輩子,只能是我的。”
像是挾持著一具行屍走肉一般,兩人離開。
而下一秒,病床上在戴著呼吸機的男人忽然睜開了眼睛,一雙清明的眼睛,眼角有淚水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