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張元培不求生了,他只求死,死的乾淨利落一點。
只是陸野對他的哀求,充耳不聞。
高大的男人只是折過了身去,對著呆愣瑟縮害怕站在原地的南桃招了招手:“過來。”壓著怒火的聲音清冽如同山泉,不是他平常的聲音。
南桃不敢不停,就算雙腳有如灌了鉛一樣重,還是一步步的挨著走到了陸野身邊。
男人挑了挑下巴,像是欣賞成果一樣的盯著張元培:“桃桃,你挺能呀。”
這絕對不是誇獎。
南桃身體抖了一下:“陸野,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
陸野的目光雲淡風輕的掃過了張元培,彷彿不恨了,又彷彿那份恨太過濃厚,無論他展現什麼情緒都不足為奇。
咧著壞笑的陸野像個壞學長,在逼著小學妹一樣的南桃做她不想做的事兒,說不想說的話。
南桃幾度沉默,糾結,咬破了紅唇,指甲掐破了手掌,才緩緩的開口:“我其實很早就知道張家人在哪裡了。我,我只是不想你知道,不想你再去回憶那些痛苦的事情。”
“張元培還用一些東西威脅我,陸野,這幾年都是我在給他們打錢,我用錢養著跟你有血海深仇的仇人。”
壓抑在心裡久了的事實一旦說出口,再說更多的東西就不是難事兒了。
南桃說完,靜等著風暴降臨。
只是良久良久,她的頭頂只傳來了一聲輕笑,不是憤怒的那種笑,而是有點寵溺,又有點無可奈何的笑。
南桃驚訝抬眸看陸野。
壞壞的男人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將她的腦袋摁進了懷裡:“那我也跟你說個事兒,其實,我早就知道了。”
“什麼?!”
南桃驚得瞪大了眼睛,“你早就知道了,你怎麼可能……”
“桃桃,我說過,我接受秘密,如果有的真相一定要挑明,我希望像這次一樣,由你親自告訴我。”
“但是陸野,你什麼時候知道的,你還知道張元培說的那些照片嗎?你……”
“知道,不過被我毀掉了。”
那些東西,饒是陸野只是輕描淡寫的提一提,眼底就一片猩紅。
他說完,垂眸看著張元培,唇瓣抿成了一條直線。
張元培也聽到了兩人的對話,哈哈哈大笑了起來,是悲涼的,仇恨的,也是絕望的笑。
“沒錯呀,陸野你這個豺狼,野狗,你當然能嗅到我在哪裡,你逼得我們一家人了不得不在下水道里藏了十年,你計劃了十年的復仇,你多狠呀!”
“南桃,你看好了,我的下場,就是你的下場了,你以為陸野不恨你嗎?你別忘了,當年你可是幫兇,你可是幫兇!!”
張元培聒噪。
陸野只是一個皺眉,便有人從外面走來把他拖走了。
南桃盯著地上的那攤血跡,心底的石頭挪開了,卻沒有感覺到半分鬆快,沉默半晌後,她才抬頭看著陸野:“那你,準備怎麼處置張元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