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燈火璀璨。
江邊的一欄會所裡,暖黃的燈光下,西城的各種名流攜手進進出出,浪漫的音樂烘托出了奢華又慵懶的氣氛。
一側臨窗的座位上,南桃跟鍾文正對坐著在用餐。
兩人吃的是法餐。
白日裡在外面跑了一圈兒,回去公司還得知了路知知要退出公司的訊息,南桃的心情跟胃口都不好。
不過鍾文的情緒很高漲,少年的熱情總是用不完的,他很主動的跟南桃說起自己在實驗室裡的各種經歷,南桃聽他說起自己的老闆叫沈宴西,世界生物藥學頂尖學者,微微來了點興趣:“你老闆還泡實驗室?”
沈宴西是陸野唯一的朋友,兩人在各自的領域,無論是學術界還是商界都算得上是頂尖的存在。
薛家是醫藥界的翹楚,而沈宴西一手建立的沈氏醫藥集團卻是讓薛家都可望不可即的存在。
南桃沒跟沈宴西見過面,他與陸野雖然是朋友,卻並不常混在一起,聽陸野偶爾的提起,南桃覺得沈宴西是一個智商逆天的天才,卻變態又暗黑,這樣的人的下場只有兩個,一個是監獄,一個是墳墓。
她有調查過鍾文,卻並沒有查到鍾文是沈宴西帶的博士生。
南桃有點難以想象,乖巧懂事的鐘文是如何能在沈宴西手下討生活的。
鍾文搖頭:“我跟我老闆從不見面,他會透過電話指導我實驗,點評我的論文。”當然,鍾文不會告訴南桃,所謂的點評就是無止境且雞蛋裡挑骨頭的辱罵。
他不說,南桃也懂。
近五年,沈宴西只帶過不到五個博士,曾經還有一個跳樓自殺了,自殺後留下了一紙遺書,上面字字泣血的指責沈宴西這個變態,惡魔,對他進行了無止境的壓榨跟嚴重的pua,還指責生活在沈宴西身邊會日復一日的覺得自己連螻蟻都不如。
不如一死了之。
即便是這樣,每年申請入他門下讀博的人加起來依舊可以繞西大一圈了。
南桃伸手捏了捏鍾文的手:“堅持住,等畢業了就好了。”
“嗯,我會堅持住的。”
鍾文端起紅酒,南桃舉起杯子裡的白水跟他碰了一下:“希望你能順利畢業,早日擺脫滅絕師父的折磨。”
滅絕師父把鍾文逗笑了,晚餐的氣氛也隨即鬆快了起來。
得知南桃開的公司也是做醫藥的,兩人就著這個共同話題熱切的討論了起來。
而兩人都沒有看到的是,落地窗外的江邊街道上,一輛黑車一直停靠在路邊,車裡的人正目不轉睛的盯著兩人看著。
那人正是路知知。
路知知在西大校門口遇到的車不是別人,正是南桃的車。
南桃來等鍾文。
鬼使神差的,路知知也等在車裡,等著兩人開車離開,她跟著來到了這裡。
路知知沒想到南桃還有心思跟鍾文約會,還有說有笑的這麼開心,她下午已經提出了要退出公司,難道她一點都不在乎嗎?
生氣跟傷心一點點的浮上心頭。
正當路知知要準備開車離開的時候,忽然,車門被開啟,一道優雅的身影坐到了車後座上。
後座上的女人拿下了眼鏡跟脖子上的圍巾,路知知從後視鏡裡看到了薛窈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