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桌邊上,南桃還在陪著袁一一吃飯,陸野伸手拽住了她的手,將她從桌邊拉移。
“陸野,你幹什麼!”
南桃生氣,卻當著孩子的面不好發出,只能壓低聲音問。
陸野沒說話,一張薄唇抿得死死的,眼底蟄伏的獸像是甦醒了一樣,瘋狂順著他的瞳孔絲絲蔓延出他的視線,攥得南桃動彈不得。
袁一一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他從沒有見過舅舅這個模樣,呆住了。
南桃趕緊安慰他:“一一,沒事,舅舅是有事兒跟阿姨商量,你先吃飯,阿姨一會兒就來。”說著,南桃折身,“陸野,有什麼事兒上樓說。”
南桃從陸野身上嗅到了森冷的怒意,明白接下來或許會有爭吵,她不想讓孩子看到。
陸野順從的跟上了樓。
兩人前後腳剛進臥室,陸野就砰的一聲關上了臥室的門,一把攥著南桃的手將她摁在了牆上。
南桃削薄的背被撞得轟的一響,疼痛在四肢百骸裡糾纏,她的眼尾飛快的就紅了。
“陸野,你……”
“為什麼不吃藥?”
南桃的話還沒說完,陸野就將一個橙黃色的藥瓶子舉了起來,“桃桃,你為什麼這麼不聽話。”
看到藥瓶,南桃震驚得睜大了眼睛:“陸野,你翻我的抽屜!”邊界被侵犯,震驚變成了憤怒,她伸手想要從陸野手裡搶過藥瓶,只是男人一隻手摁著她一隻手將藥瓶舉高,她無論怎麼掙扎都無濟於事。
南桃怒了,言語不經思考的就從嘴裡蹦了出來:“陸野,你這個瘋子,這就是你說的尊重我?你玩我玩的還不夠徹底嗎?連最後一絲隱私跟尊嚴都不留給我嗎?你是想逼死我嗎?”
歇斯底里的怒吼,她也顧不上去擔心樓下的孩子是否會聽到了,不過好在這樓裡的沒一個房間的隔音都堪比錄音室。
在這個房間裡的怒吼,就只留在這裡。
只是一字一頓千絲萬縫的割進了陸野的心裡,遊走在他心臟上的每一寸血管裡。
陸野眼眶也紅了:“我是瘋子,怎麼,你不吃藥,也想跟我一起瘋?我這個瘋子何德何能,能讓你每時每刻都盤算著要給我生孩子,怎麼,你就這麼想生個小瘋子出來?”
“啪!”的一巴掌,南桃重重打了陸野一巴掌,手掌振得發疼。
她咬牙切齒,渾身都在顫抖:“我不許你這麼說我的孩子。”
“不許說?為什麼不讓說,你覺得我們能生出什麼好東西嗎?南桃,你是不是以為我忘了那十五年發生的事兒?我們被囚禁在牛棚裡的那十五天,你以為我忘了有多少個人來玩過我?還有,玩過——”
“啊!!!!!!”
南桃不想聽,捂著耳朵尖叫了起來。
她要瘋了。
陸野赤裸裸的把那段惡臭的回憶翻出來攤在陽光下,每一個音符,都把更深一點的痛苦從她的腦海裡挖了出來,合著牛棚裡的屎尿臭味,還有那些人的汙言穢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