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官女子這才驚覺自己竟不合禮法的注視著皇上,連忙垂著頭:“皇上恕罪!奴妾只是太過思念陛下,情之所起,這才有違禮數……”
藺叡皺著眉,眸中僅是嫌惡,想著今日不宜見血,便連一個眼神也不願給她,更是一刻也不想在這多呆。
“自己去領罰。”他說完轉身欲走,徐官女子見了,意料到自己可能搞砸了,慌忙之中不知從哪裡生出的勇氣,竟往前爬了兩步拽住了他的衣角,忘情喊道:“陛下——”
她只來得及喊了兩個字。
下一秒,藺叡便聞到了從她身上散發出了奇異香氣,離遠了沒發覺,稍微近一點就甜膩得讓他腦袋發暈。
“不知死活。”他嗤笑一聲,乾脆用腳踩住了她的手,在地上用力碾磨。
像是踩爆了什麼,隨著清脆骨頭碎掉的聲音在耳邊掠過,地上不斷有鮮血從藺叡鞋底往外滲出。徐官女子哪裡見過這個場景?疼得眼淚止不住的流,更是控制不住的慘叫出聲。
等到藺叡終於抬起了腳,徐官女子簡直連滾帶爬的離他遠了些。
但是沒有用。
因為在這一刻,藺叡感受到了自己身體的變化。
他身體不斷燥熱起來,藺叡彷彿明白了什麼,眼裡醞釀著風暴,冷笑著逼近她。
“敢給朕下藥?”
——
安芩算著時間回去,想著這個時候她塗在徐官女子衣裳上的藥應該發作了。按照她的預想,徐官女子會一步步用她教的話引藺叡去內室,她很早之前就將徐官女子平常的服飾改了,會襯得她清秀可人,激發藺叡心中的憐惜之情。
都說人靠衣裝馬靠鞍,將徐官女子打扮打扮,也能讓藺叡愣神。
而後他們濃情蜜意,這藥便是作錦上添花之用。
安芩想得很好,卻沒想到自己在拐進巷子走到宮殿時,看見雪地被染成了紅色。
她愣神間,又有濃稠的血色從門縫裡滲透出來,讓安芩睜大了眼,差點尖叫出來。
這是什麼情況?!
安芩心中警鈴大作,立馬上前推開殿門,卻不料正好與慌忙跑出的德祿撞上。安芩被後者撞倒在地,還沒來得及開口,那德祿就像是看見救星一樣看著她,自言自語道:“既如此,便就她了吧!”
她被德祿推搡著進了內殿,聽見德祿在她耳邊道:“那徐官女子便是你的主子吧?真是吃雷公屙火閃,好叫一個膽大包天,敢算計在皇上頭頂上!”
安芩被他推著前進,一眼就看見了院內雪地上的屍體。徐官女子死前驚恐的看著她這個方向,身子與頭斷成了兩半,何其慘烈!她看著眼前這一幕,只覺得頭痛欲裂,驀然僵住了身體。
徐官女子,死了?
她心中先是一陣憤怒,隨後見她身上穿著的衣裳不對,便知她沒有按照自己的要求來,那陣憤怒便成了對她自作主張的惱恨。
再然後那股惱恨變成了堆積在她心間的挫敗感。
安芩計劃了三年,她想了很多種失敗的方式,為此計劃好了無數條退路,卻壓根沒想到問題會出現在徐官女子的身上!
“……她已經被震怒中的皇上砍了腦袋,你可得好好聽話,要是又惹了皇上不快,沒人能保得住你!”
縱然她心中思緒萬千,但安芩眼前好似還能看見徐官女子死不瞑目的場景,腦袋一陣嗡鳴。她沒有料想過這種情況,因此驀然看見這一幕,已然不是她平日冷靜自持,事事都有分寸的模樣。
下一秒,寢臥的門便被推開,她被德祿直接推了進來。
房門關上的聲音與藺叡拔劍的聲音重合,安芩感受到脖頸處傳來的涼意,頓時冷汗淋漓,斟酌開口:“陛下若有何不適,奴、奴婢去為您傳太醫去……”
似是發現了安芩與之前那人的不同,藺叡眯起了眼,仔細打量了她一番,在她明豔的臉上見到了驚慌卻又故作鎮定的神情,縱然額上的烙印未消,但在此時此景卻顯得格外動人。
他的劍偏了偏,落在了她衣襟處,而後一刀下去,切碎了她的衣帶。
“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