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伍在原地休息了整整五日。
第六日的時候,所有人都能走動了,常遠才下令再次啟程。
官兵的人數少了四分之一,又傷了四分之一。
而他們的職責是把犯人押送到流放的地方,所以,常遠下令輕傷不下火線,所有官兵都必須履行自己的職責,堅守在自己的崗位上。
這就辛苦了那些受傷的官兵,一個個一瘸一拐,走得艱難。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那夜官兵們的與黑衣人拼死搏鬥的舉動,感動了南宮族人,亦或是其他的什麼原因。
對於官兵,他們心中已經沒有了最開始的惱恨,看著官兵走得如此辛苦,他們心中也不落忍。
猶猶豫豫了許久,終於,有人走了過去:“來,我扶你。”
被攙扶的官兵臉上有著顯而易見的訝異,須臾便揚起了笑容:“多謝。”
有了一個人帶頭,自然就有第二個,第三個……
南宮晚棠的目光掃過眾人,瞧見常遠臉上的驚訝,不禁莞爾。
她相信,在她的引領下,往後的時日裡,這樣的事情不會少。
人嘛,就應該恩怨分明。
自從那一夜之後,一路上倒是再沒有黑衣人出現過。
眾人得以喘息,養精蓄銳。
這一日,流放隊伍終於到了青州城。
到了青州城,路程便算是已經走了一半了。
越來越靠近南方,氣候也漸漸暖和起來。
看了還穿著厚衣裳的眾人一眼,楚禹鳳給了常遠一個眼神。
常遠會意,取出一包銀子遞給手下:“去包下一家客棧,今日大傢伙好好洗一洗,歇一歇。”
“是。”一名官兵領命前去。
一聽到終於可以好好洗一洗了,南宮族人眼裡有著抑制不住的欣喜。
可又擔心,常遠說的大傢伙只包括官兵。
整個南宮一族,大大幾十號人,卻沒有一個人能和常遠說得上話的。
是以,就算他們想問問也無從開口。
但是,有一個人不一樣……
一路上,所有傷患都是南宮晚棠在醫治,傷患又是官兵居多,一來二去的,她與常遠等人也就相熟,能說上幾句話了。
於是,南宮旁支的眾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正在給弟弟妹妹擦汗的南宮晚棠。
南宮晚棠對上那麼多道殷切的目光,竟有些盛情難卻。
正好阿爹的傷口也必須仔細處理一下,若是能在客棧裡燒一桶熱水,全身換洗一遍,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南宮晚棠把手帕交給茯苓,然後朝常遠走去。
常遠不是蠢人,看見她走來就猜到了她的來意。
可他不能做主,於是轉頭看向了主子。
楚禹鳳點頭,給不給南宮一族住,都已經包下了一整間客棧,空餘的房間有多,既然南宮晚棠出面了,他樂意賣她一個人情。
楚禹鳳偏頭,低聲吩咐了常遠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