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的房中,燈火還亮著,昏黃的燈光洩滿了不大的房間。
南宮湛坐在床上,白氏坐在床前,拿著帕子給他擦手,動作輕柔。
“湛哥,你說,棠兒這病……”白氏話都沒說完就落了淚。
南宮湛點了點她的腦袋,一臉寵溺:“傻婆娘,哭什麼,浪費那些淚水作甚,我自有辦法。”
白氏抹著眼淚,聞言迅速抬頭,有些驚喜又有些疑惑地看著他:“你有什麼辦法?”
當年棠兒險些被體內那東西給控制了心智,還是她的父親,藥王谷的谷主,傳了半生的功力給棠兒,才壓制了這麼多年。
可現在,她們在瓊州島,離藥王谷千里之遙,她們不能離開,父親也不能進城來。
退一萬步來講,就算父親能趕來,可父親也已經沒有多少功力可以……
突然,她想到了什麼,滿目震驚地看著自己夫君:“你莫不是,莫不是……”
一時著急,她竟有些語無倫次,重複幾次怎麼都說不出那句話來。
南宮湛輕嘆了一口氣:“岳父大人那麼厲害的人,都沒有什麼辦法,我還能比岳父大人厲害了?只要能救棠兒,就算要我一命換一命我都願意,不過是沒了一身功力而已,又有什麼打緊的。”
白氏哭了出來,拼命搖頭:“不行不行,你是一家之主,往後家裡還要靠你的,何況你身上還有傷,要傳功力也是我來傳。”
“你且聽我說。”南宮湛拍了拍白氏的手,示意她坐到床上來。
他單手摟著她的腰肢,腦袋靠在她的肩頭,語氣輕柔而平緩:“傻悠悠呀,這一路走來,你當我不知道情勢嗎?朝廷的人,這瓊州島的人,還有那些惦記著咱們家秘密的人,全都在暗中盯著,如此危機四伏,咱們一家人可就需要你來保護了,而我,反正也是傷著,沒了功力,再慢慢養便是了。”
“你的傷不礙事的,總會養好的。”白氏抓著他的衣袖抹去鼻涕眼淚。
“可是壞人不會等我養好了傷再來是不是,若是他們來了,你又沒了功力,我的傷又還沒好,孩子們怎麼辦,老周他們怎麼辦?”
南宮湛語重心長:“那可是會全軍覆沒的啊,你忍心?”
“我……”白氏被那一句全軍覆沒給嚇住了,一時之間竟無言以對。
她知道,南宮湛說得很對,可是她怎麼捨得。
自小便練起來的功力,那是與生命息息相關的,若是沒了,對身體的傷害有多深,可想而知。
她抱著自家夫君,壓抑地哭了好一陣子。
“好啦,咱們快些行動,免得明日再有不長眼的,激起棠兒心中怒氣,讓她失了心神,到時就難辦了。”南宮湛一臉無奈地看著自己被淚水浸溼的袖子。
白氏抽泣兩聲,嫌棄他的衣袖溼噠噠髒兮兮的,便取出了自己的帕子把淚水擦乾:“你慢點,我來扶你。”
“不過,棠兒日日都會給你把脈,她自然能看出你沒了功力,到時,你要如何解釋?”白氏攙著南宮湛站了起來。
南宮湛不以為然:“那就不要讓她來把脈。”
白氏點頭,好像也只能這樣了。
南宮晚棠房中,呼吸聲綿長平穩,緊閉的房門突然開了。
兩抹身影潛了進去。
翌日,南宮晚棠是被茯苓喚醒的:“小姐,該起了,不然午飯都該錯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