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晚棠心裡有些著急。
休息的時間很快就要結束,再找不到,就只能等下一次休息的時間了。
只是,誰知道,下一次停下來的地方會是哪裡,會不會連草都沒有一棵?
父親的情況,已經一刻都拖不起了。
她的視線在草叢中快速掃過。
突然,她笑了,朝扶芳使了個眼色。
侍候小姐多年,扶芳早已有了默契,小姐的一個眼神,她都能心領神會。
扶芳趕緊走到小姐示意的地方,環顧了一週,趁沒有人注意,便拔起了兩棵草藥,不顧還粘著髒兮兮的泥土,迅速塞進袖兜裡。
她又讓茯苓撿了一根嬰兒手臂粗且筆直的樹枝。
正在此時,一位官兵走了過來,大聲呵斥:“你們幹什麼,還不快回到隊伍裡去,要啟程出發了。”
“好,我們現在就回去。”
兩個丫頭趕緊攙扶著南宮晚棠回到了隊伍裡。
隊伍又開始出發了。
南宮晚棠的身體還是很虛弱,可她堅持不讓人背,就用那根樹枝當柺杖拄著自己走。
兩個丫頭不放心,一路扶著她,儘量撐著她,讓她走得不那麼費力。
周易和他的兒子周昇抬著南宮湛。
白氏牽著一雙兒女。
還有兩個顧念恩情,自願跟著流放的小廝,揹著包裹跟在後面。
她們一家人,傷的傷,病的病,自然而然的就落在了隊伍的最末尾。
押送的官兵也不知是覺得她們這一家病殘婦孺,鬧不起什麼風浪,還是怎麼滴。
竟也不怕她們跑了,騎著馬優哉遊哉地走著,連看都不看他們一眼。
這正好方便南宮晚棠行事。
她吩咐扶芳:“把草藥碾出汁水讓阿爹服下。”
扶芳讓茯苓一個人扶著小姐,然後從包裹裡取出了一隻銅搗盅。
這是抄家之後,僅剩的為數不多小姐用慣了的東西,她便收了起來。
沒想到,此刻竟起了作用。
她把草藥扭成小段,塞進搗盅裡。
隊伍不可能停下來等她搗藥,她便抱在懷裡,小心翼翼地碾著,儘量不弄出聲音引人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