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光芒會讓它們無所遁形,騎士會將罪惡斬殺殆盡,這次也是一樣。
律者抬起手,對著那個站在審判席上的小個子罪人麻木的催動了自己的權能。
“罪人……”她一如既往的宣讀著對方的名字,卻在即將出口的時候愣住了,緊接著就是湧上心頭的不可置信。
反倒是那位罪人自己抬起了頭,露出了受戮的雙眼,露出了那張滿是疤痕,稱得上恐怖的一張臉。
“我,愛茲哈爾。”愛茲哈爾那帶著猙獰傷疤的臉讓律者生出了一絲不妙的預感。
“在此對你發起訴訟!”
天秤突然產生了一絲顫動,而律者臉上的表情也在瞬間出現了一絲裂隙。
“你——”
“罪人,牽絆之律者。”愛茲哈爾無情的打斷了律者想說話,曾經讓她痛苦的那些光現在卻讓她感受不到任何的異樣。
因為她的五感已經被剝奪,現在她的世界時一片黑暗,唯有律者在她心中同步響起的聲音在告訴她,自己在做些什麼。
她抬起手,指向了高高在上的律者,兩人的身份在這一刻倒轉,位於低處的人俯視著高位者。
“罪名——欺詐。”
律者的臉已經黑成的鍋底,她怒視著愛茲哈爾,胸口劇烈起伏著。
可是她沒有辦法……因為眼前這人是已經經歷過一次完整審判的人,她身上所有的罪孽都在那一場審判中被清洗乾淨了。
現在的她身上什麼都沒有。
所以到了最後,她也只能開口。
“你要對我發起訴訟……你的證據呢?”律者說著,眼睛卻始終在盯著她手中的那杆金色的天秤。
“我在什麼地方做出了欺詐的行為?”
“當然是在這裡。”愛茲哈爾將手指指向了腳下,“你向著所有來到這裡的人宣佈,這裡是你的審判庭,而你的行為是在對罪人進行公正的裁決。
“而我要對此提出異議。”愛茲哈爾的話讓律者表情上的那一絲裂隙開始逐漸的擴大,視線也從天秤上逐漸轉到愛茲哈爾的身上。
“這裡根本就不是審判庭,而是一個斬斷人與人之間的牽絆的地方。
“你所做的也根本就不是審判,你只是在怨恨為何人與人之間會產生互動,你所做的一切都只在針對人類之間的交流!”
“胡說八道!”律者突然怒喝一聲,強硬的打斷了愛茲哈爾沒能說出來的長篇大論,“我所審判的都是有罪之人!它們的罪惡你難道看不見嗎?!
“它們傷害了那麼多人,那些傷害難道你都看不見嗎?難道你要讓我無視它們的所作所為,用固定的條例,用律法來追究它們嗎?!
“就是因為它們逃走了!就是因為這裡沒有可以懲罰它們的律法,所以我才會對它們的心理進行審判!客觀的法理需要解釋,可是它們主觀的惡意從來不用!
“在心中自私自利的人,在心中選擇犧牲別人的人,難道它們無罪嗎?!
“還是說你要我和那些無用的律法一樣,只能等待它們的罪行發生之後,再遲鈍的將他們繩之以法?那受害者呢?它們是什麼審判罪惡必須產生的犧牲品嗎?!”
“所以你要拆散人類的社會,讓人與人之間不再產生互動,讓所有人心中都只有自己,你選擇將整個人類分化,讓所有人都將自己的命運交給【絕對公正】的你嗎?”
愛茲哈爾毫不怯懦對著律者喊了回去,而這次,律者卡殼了。
“這樣的世界有什麼不好?”她沒有去找反駁的話題,只是咬牙切齒的盯著愛茲哈爾。“沒有人會被別人傷害,只要所有人都成為孤島……”
這就是她希望創造的世界,也是她在曾經無數次對著自己重複的理想。
可是,唯獨這一次,在她說話的時候,腦海中卻莫名的浮現出了一道身影,讓她堅定的思想產生了一絲她自己都沒有察覺的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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