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乘舟:“此地不宜久留,裴侍郎和杜員外是拴在一根繩上的螞蚱,恐怕他們的人手很快會將此地團團包圍。”
他道:“走,去衙門。”
黔郡衙門是當地最高官府,在那辦公的是郡丞,官職要比杜員外高,且是正經的朝廷命官。如果能尋求郡丞的幫助,他們的處境就不會那麼危險了。
一名小衙役橫擋在前,“二位報案還是找人?”
羊樂瑜:“官爺,我們是宮裡來的貴客,有要事見你家郡丞大人。”
小衙役不屑:“編謊話誰不會?有何證物?”
穆乘舟隨即摘下那塊盤龍墜明黃穗子的玉佩給他,他暗暗一驚,小心的瞄了一眼他們,笑笑道:“請二位稍候,小的進去稟報一聲。”
羊樂瑜鬆了口氣,看在黔郡也不是猴子充當山大王的蠻地,總歸是有人管的。
穆乘舟借空打量四周,郡衙門雖陳舊但好在簡約整齊,兩塊‘肅靜’的大扁掛在牆上,在角落躺著兩口蒙著黑布的木箱。
木箱裡隱隱有動靜,似乎裝的是活物。
“小羊,你不覺得的那木箱眼熟嗎?”穆乘舟示意她。
羊樂瑜看過去,的確眼熟,她曾在花船的密道里看到過和此處一模一樣的木箱,也是蓋著黑布,不知道里面裝的是什麼。
“不好。”穆乘舟眉梢緊鎖,“我們上當了。”
羊樂瑜剛落下的心又被提起來,“怎麼會?”
穆乘舟:“我給衙役的那塊玉佩是天子配飾,他深諳官道不可能認不出,這麼久還沒訊息,一定是去報信了!”
他拉起羊樂瑜的手,“快跑!”
羊樂瑜被他生生拽著跑出內堂,卻被官府門外的勞役們團團圍住,而此時小衙役也帶著一眾打手趕回來,成了四面楚歌的局勢。
羊樂瑜警醒的看著他們,故作鎮定:“爾等好大膽子,陛下就在眼前,還不見過天子!”
小衙役毫不懼怕,“郡丞大人說了,此二人盜竊天子玉佩還意圖偽裝皇帝陛下,罪同謀逆,按律當誅!給我把他們當場杖斃!”
羊樂瑜還欲解釋,穆乘舟低聲道:“不必多費口舌,他們明知故犯,這是要弒君了。”
羊樂瑜惶然失色,小小的郡府衙竟然敢做出顛倒是非、欺瞞君上這種事,看來裴侍郎說的不錯,他的靠山不是一般的強硬。
勞役們揮舞長刀棍棒擁上來,穆乘舟抬腳抵擋幾勢,但無奈人數太多,就算前面的倒下,後面的也像不要命一樣猛衝而來,可想而知幕後的人許諾了重金買皇帝的性命。
“乘舟!左邊!”羊樂瑜被穆乘舟擋在身後,不斷告知他從何處來了偷襲者。
穆乘舟身上沒配刀劍,勞役的長刀快而鋒利,從肩胛掠過之際便見了血。
穆乘舟受傷,動作緩慢了些,就叫那些人有了可乘之機。
羊樂瑜的心揪在嗓子眼,卻又幫不上什麼忙。
“臣護駕來遲,陛下恕罪!”忽然一聲粗獷之音響起,姜賁從天而降。
穆乘舟撐臂起身,搭在他肩頭,“好兄弟,看來你是捨不得朕死的。”
姜賁在帷帽裡笑笑,隨即雙手交疊握刀,開鋒朝眾勞役們刺去。
勞役們哪裡是他的對手,幾招過後便死傷多半。
羊樂瑜插空攙扶穆乘舟,“乘舟,有姜先生殿後,我們先離開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