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樂瑜從懷裡把炙牙牌露了個角給他看,穆輕鴻當即就明白了。
“她去求皇母要炙牙牌,竟然是為了給你?”他不敢輕易相信。
羊樂瑜道:“你們都是我珍重的人,敵在暗我們在明,就像步月所說,敵人是想讓我們起內訌。”
穆輕鴻依舊沉思,“不,以我所見,吳女官心思頗深。你還記得除夕宴上,她曾和皇兄穿了撞色的衣服嗎?”
那件事羊樂瑜有印象,但她認為是巧合,並選擇不再提及,“輕鴻別說了,我們越是猜忌彼此,敵人才更能有機可乘。”
“也罷。”穆輕鴻不再多言,“你與吳女官情誼深厚,我這麼說著實是唐突了。小瑜兒莫怪。”
羊樂瑜笑笑,剛要伸手去取食盒裡剩下的一塊鹽酥雞,卻見一雙繡金黑靴踱來,猛地踢翻了食盒。
羊樂瑜愣了一瞬,抬眼望去,是穆乘舟!
穆乘舟負手站在那俯視她,隨後目光落在穆輕鴻身上,聲調森冷:“皇弟整日便是這樣無所事事,隨意閒逛的嗎?”
穆輕鴻立刻作禮,“臣弟見過皇兄!”
穆乘舟的黑靴從最後一塊鹽酥雞上踩過,碾碎的脆聲讓羊樂瑜起了雞皮疙瘩。
他半蹲在牢門前,看著羊樂瑜:“妃母不是來牢裡受苦的,而是來享福的吧?”
羊樂瑜抿唇,“陛下不該來此,這裡烏煙瘴氣,恐玷汙陛下龍體。”
穆乘舟輕笑一聲,“他來可以,我來就不行了。”
“輕鴻,你先走吧。”羊樂瑜知道逆子又犯了瘋病,唯恐遷怒穆輕鴻。
穆輕鴻不敢也不能起身,皇帝在面前站著,他只有聽候御令的份兒。
穆乘舟低低的瞥了他一眼,“皇弟閒著也是閒著,朕剛好對江南美景有些興趣,你不妨為朕打理一番。”
穆輕鴻應是,“臣弟定為皇兄鋪墊好,先行告退。”
他起身離去,穆乘舟順勢將他遺落的食盒踢遠。
羊樂瑜望著破碎的食盒,蹙眉望向他,“陛下有事找我?”
穆乘舟:“馮寶。”
馮寶聞聲上前,開啟鍍金食盒。
羊樂瑜一瞧,裡面放著熱氣騰騰的雪梨排骨湯。香氣醇郁,調動了味蕾。
羊樂瑜嚥了口唾沫,梗著脖子道:“何意?”
馮寶笑呵呵道:“唉喲,瑜太妃怎麼還不懂陛下苦心?這是賞您的。就為這麼一小碗湯,陛下不但親躬下廚,還切傷了手指頭!”
羊樂瑜急忙看向穆乘舟的指尖,果然纏了布條。
“你......沒事吧?”羊樂瑜彆扭的問。
穆乘舟唇畔浮起一抹難以察覺的笑意,語調卻還冷清:“你喝了,朕就無事。”
羊樂瑜正好餓了,恭敬不如從命,就捧起湯碗,一飲而盡,還順帶啃了排骨,半點肉沫也沒剩下。
味道還不錯。雖說淡了點,排骨也像是沒入味的,但是穆乘舟的心意最重要。
穆乘舟戲謔道:“妃母是幾日沒吃到飯了?比狗舔的還乾淨。”
“你!”羊樂瑜剛升起的暖意頓時被澆滅。
髒老頭卻在此時不合時宜的笑起來:“哈哈哈哈!老夫可太喜歡看小年輕談戀愛了!看著你們一唱一和的打情罵俏,我都年輕了好幾十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