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娥面色煞白,冷汗如雨,六神無主間頻頻瞟向王菊。
王菊低頭垂目,瑟瑟發抖,大氣不敢喘。
月娥目光多有怨毒之色,不時用那方絲帕揩著額頭的冷汗,遲疑間仍不肯開口。
雲凰耐心盡失,看向管家,“周府裡進出之人皆需管家首肯,把你放進來與月娥私會的男人帶上來,再有半句廢話,斬立決!”
管家一愣,看了看月娥,艱難地吞嚥了一口唾沫,轉身一路小跑去了。
陳鎮東兩眼放光地看著雲凰,滿臉敬佩和歡喜,“陛下是如何猜透這些的?”
雲凰看著月娥冷冷道:“智者千慮必有一失,何況還是自以為聰明的人?她們以為天衣無縫,實則漏洞百出。其一,你做的袖珍弩寡人看過,雖然射程不遠,但近距離殺傷力不可小覷。可週小姐昨夜中箭至今未死,說明射弩之人並不熟悉袖珍弩的用法,而且並非習武之人,兇手極有可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其二,香篆鐘被人做手腳;其三,她一個丫環,手裡竟拿著繡有鴛鴦交頸花樣的絲帕。這些疑點串聯起來,真想一目瞭然。”
陳鎮東恍然大悟。
月娥愕然,回過神兒來慌忙藏那方絲帕。
陳鎮東上前一步,一把把那隻絲帕拽過來,展開上,看面確實精心繡有戲水的鴛鴦,水波、水草栩栩如生,旁邊還繡了一個“陸”字。
“陸?陸傑?納言將軍,怎麼可能是他?”陳鎮東驚疑之餘,一拍大腿,“陸傑前日確實去過鎮王府,本王見他對袖珍弩愛不釋手,就隨意送了他一把!”
雲凰聞言頗感意外,納言將軍陸傑是年輕將領中的翹楚。
早前抗擊韓青勝的四十萬大軍時,雲凰調兵遣將,曾安排此人調兵備戰,最終與其他幾位將軍合力剿殺潰逃楚兵。
陸傑智勇雙全,是個難得的將才,就是王彥也多次對他讚賞不已。
這樣的陸傑怎麼會看上一個丫環呢?莫非情人眼裡出西施?
雲凰看向月娥,實在看不出這丫環到底哪兒值得陸傑動心。
月娥和王菊此時都慌成一團,抖得像寒風中的葉子。
看她們這模樣,雲凰也懶得理她們,心裡不由憋悶。
這時朝廷正是用人之際,為了月娥這麼個乏善可陳的丫環損失一員驍勇善戰的虎將,實在不划算。
雲凰煩惱地捏了捏眉心,轉頭對陳鎮東說:“咱們去那邊八角廳裡透透氣,寡人要在那裡見陸傑。”
花廳雖不寬敞,裡面陳設也簡單,但好在設計巧妙,眼所見處精美雅緻。
雲凰在桌旁一張舒適的太師椅中坐下,招呼陳鎮東在對面坐下,“你彆著急,一會兒見了陸傑問問清楚,就什麼都明白了。”
兩個侍衛分別把月娥和王菊押了過來,兩人已經軟成了兩攤泥,趴在亭外的枯草地上大氣不敢喘。
“本來尋思案情大白,周小姐又沒有死,此事也算是有驚無險。哪知樂極生悲,竟然牽扯到納言將軍陸傑。若他是同犯,就算他沒有動手,此後也不能再用了。”
雲凰淡淡道。
“確是如此,將本王贈送的弩箭隨意送人,且不知阻攔月娥殺人滅口、嫁禍於人,還妄想置身事外,確實不堪重用。”
陳鎮東忿忿道。
“什麼?周子盈沒死?”
亭上,月娥聞言,大驚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