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你!都是你!要不是你擋著不讓我去救玉轍,他不會死!”
雲凰把金罩陰陽鼎扯下來,狠狠摔出去。
可金罩陰陽鼎認主,翻了個身就歸位了。
“我……你給我滾遠點兒!嗚嗚……”
雲凰再摔,片刻之後,金罩陰陽鼎還是好好掛在她脖子上。
“好了,撒潑好使的話,世上還不用死人了。你就是再發狠,我也得告訴你,這雷劫蘇玉轍必須得受,是死是活看他的造化,你救不了,也替不了,也沒必要自責。”
金罩陰陽鼎裡傳來語重心長的勸說。
“你……是不是你把玉轍藏起來了?對,一定是你,我差點兒忘了,一定是你把他藏起來了!”
傷心欲絕的雲凰突然心念大動,兩眼一亮,連聲追問。
“他無法啟動我,只有你能。”金罩陰陽鼎道,“你並沒有命令我把他藏起來。何況,九天雷劫是天地大道的意志,就算你命令我,我也絕不敢逆天而行。”
雲凰最後的一線希望落了空,她呆愣了半晌,人如被抽空了似的,頹然閉上雙眼。
世界頃刻間歸於黑暗,不止蘇玉轍,連同她自己,她都感受不到了……
“威風,威武,你們自由了,走吧,去做你們想做的事,以後,不用再受人驅使……”
雲凰的聲音虛無縹緲,如無根的浮萍。
“不,主人,妖獸擇主向來從一而終,我不走。”
威風想都不想,脫口而出。
“對。主人不在了,本尊便替他守護他的妻兒,本尊也不走。”
威武也有情有義道。
雲凰沉默半晌,誅心之痛此時才清晰地氾濫開來,後知後覺般重重堆疊,如在同一道傷口上,用鋒利的匕首反覆劃割。
真正的心痛會讓人萬念俱灰、生無可戀。
至此,雲凰才知道,此前經歷的所有痛苦,加起來都不及此時的萬分之一……
“玉轍已經走了,我還活在這世上做什麼?”
她似乎在問這蒼茫的夜空,也似在自問。
那一刻,她對所有的一切心生厭倦,尤其對自己厭惡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
她一直覺得自己足夠努力,也自有過人之處,可如今卻覺得是她一手把蘇玉轍帶入死地,將他過早推進了萬劫不復的厄運裡。
她萬分沮喪,一念之至,決然而然舉起龍吟朝自己的脖子抹去……
“主人!”
威風和威武齊聲驚叫。
龍吟劍發出一聲悲鳴,在離她脖子近在咫尺的距離生生停住。
縱是雲凰竭盡全力,依然無法寸進。
龍吟不會說話,震顫之聲如絃音哀轉不絕。
“你不配用上古神劍龍吟!龍吟外柔內剛,削鐵如泥,百折不撓,自戕其主於其乃奇恥大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