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冰不聲不響,慢騰騰啜著茶,姿態優雅如閒庭野鶴。
“哈!稀罕事,章將軍一向挑食,怎麼也有動心的時候?”曹千解道,“不巧本官也看她順眼,想求韓王賜婚,你說怎麼辦?”
章野仍然笑著,聲音卻明顯不悅,“上次本將把當朝御史大夫的嫡女讓給你,未見你娶,還把人折磨了兩天給弄死了,御史大夫天天上摺子跟韓王討公道。這次你又跟本將爭,你安得什麼心?”
曹千解道:“上次你讓得太隨意,自然不是什麼好貨色。這個你跟我爭一爭也就讓了吧,本官是真喜歡了。”
章野冷哼一聲,“偏偏這次本將也真喜歡了,不讓!你想玩就把這狐妖捉回去,弄死了也是替天行道。”
陳欣怡氣得兩眼發黑,她千里迢迢把陳雲凰擄來,本指望著被以禮相待,沒想到出師不利,被這三個混蛋百般羞辱,不由怒從心起,剛要發作,韓冰涼颼颼看過來,“本王的地方可不喜歡染上狐臭味兒,識相的,立刻和韓青永給本王滾!”
陳欣怡險些氣絕身亡,她之前和蘇玉轍對戰,舊傷未愈,元氣大損,此時不敢硬拼,轉念一想,雖然沒有給韓青永討來好處,可陳雲凰眼看大禍臨頭,正中下懷,當即莞爾一笑,“算了,本公主討了個沒趣,雖是始料不及,也在情理之中。韓青永,虎落平陽被犬欺,龍困淺灘遭蝦戲,你能記住今日之辱,日後發憤圖強,也算是今日所得。咱們走!”
韓青永聽陳欣怡這麼說,好歹消了點兒氣,自知打不過這三人,再看看地上死挺挺的管事,也不敢再叫囂,灰溜溜跟著陳欣怡往外走。
“犬欺?蝦戲?”不想,韓冰輕描淡寫道,“我們是犬,是蝦?他是虎,是龍?狐妖閱人無數,如此看好韓青永,真不知道是他的福還是禍。”
韓冰說話的時候,語氣一直平和淡然,根本聽不出情緒,卻讓人聽了心裡冷颼颼的。
雲凰有些頭疼,跟這麼個怪人打交道,她連他的情緒都摸不透,該怎麼對症下藥?
“是福是禍由韓王說了算。韓王,既然你已經識破了本公主,本公主有話就直說了,既然你要留下我皇妹,就欠本公主一個人情。”
陳欣怡豁出去了,“否則,我就殺了她!她並非勞累昏迷,而是中了我的毒粉,沒有我的解藥,她必死無疑!到時候,蘇玉轍必會大兵壓境,讓你為陳雲凰償命!”
章野一聽,剛要動怒,被韓冰抬手製止。
曹千解冷笑一聲,“看來,狐妖也有動真情的時候,為了韓青永連自家姐妹都害,真是鬼迷心竅,心如蛇蠍啊……”
陳欣怡瞅了他一眼,“廢話少說,韓王,本公主也不願強人所難,好歹你說句話!”
韓冰盯著陳欣怡和韓青永看了片刻,又轉頭看了看陳雲凰,吐出兩個字,“解藥。”
陳欣怡一愣,趕緊把陳雲凰扶到一旁的椅子上,歡喜地拿了一包解藥,“解藥在這裡,只是暫時不能給你,你先答應本公主的條件!”
韓冰不緊不慢道,“本王的將士,你以為會聽韓青永調遣?就算本王答應你,你把解藥留下,本王回頭也可以讓將士們殺了你們。這樣吧,你把解藥留下,本王可以給你們出個主意。”
陳欣怡稍作猶豫,一咬牙,把解藥放在地上,眼底滑過一絲狠戾。
那根本就不是解藥,而是一包毒藥。
只要給陳雲凰喝了,陳雲凰必死無疑。
韓冰盯著地上的解藥看了一會兒,道,“三皇子初登大寶,後宮空置,不日便要甄選絕色美女充實後宮。你略施小技即可,本不必興師動眾。”
陳欣怡點了點頭,拉著韓青永走出門去。
“韓王睿智!”章野衝著韓冰豎起大拇指,“這招借刀殺人實在高妙。”
曹千解起身走過去把那包藥粉撿起來,走回桌旁,拿起一隻空茶杯,把藥粉倒在裡面,倒了茶水衝開了,端起茶杯向雲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