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執反對意見的文臣武將們一聽,與國家安危相比,自己的小命更要緊,算了,保命要緊,忍了吧。
於是,朝堂上全票透過。
韓青勝志得意滿,當日就派人快馬加鞭把求和書送回大陳。
西楚的求和書由陳鎮東拿給雲凰的時候,雲凰正和蘇玉轍在鎮王府裡釣魚,韓朝章、蘇婉柔和晨歌也在場,人手一根魚竿。
乍一看,其樂融融,大家都是釣友,和和氣氣有魚吃。
再一看,韓朝章、蘇婉柔、晨歌后面站著一群堅兵利甲、嚴陣以待的御前侍衛,都濤位於前列,一臉威嚴。
西楚大軍全軍覆沒,逆子韓青永下落不明,韓朝章大肚能容,再加上蘇婉柔日夜悉心照料,才沒被活活氣死。
但他重傷初愈,臉色憔悴,不再是壯心不已的模樣,很有些垂垂老矣的遲暮之氣,比之前似乎一下子老了十多歲。
蘇婉柔白衣素面,仍如芙蓉照水,甚是清麗出塵。
晨歌原本圓潤的臉龐瘦成了瓜子臉,倒平添了幾分柔美的韻味,又因已被陳鎮東變成了女人,舉手投足穩重了許多,只是眉宇間總鎖著一絲與年齡不相仿的幽怨,看誰都是冷顏冷色。
定遠將軍陳鎮東一戰成名,人長的本就英俊倜儻,加上戰功赫赫,如今意氣風發,眉間眼底之前的陰戾之氣煙消雲散,往人前一站,令人如浴春風,怦然心動。
心動的是蘇婉柔,心疼的是晨歌。
陳鎮東,這個救了她又毀了她的男人,成了蘇婉柔一生抹不掉的魔咒,愛之深恨之切。
如今看他錦衣華服志得意滿,一臉和氣地站在那裡,俊目生輝,言笑晏晏,蘇婉柔一時恍了神,恍然想起在鎮王府柴房下的暗室裡,兩人在床上翻雲覆雨情意綿綿的曾經,死水微瀾的心頓時翻江倒海。
晨歌心疼是因為失身於陳鎮東,可再怎麼看陳鎮東也不如蘇玉轍。
兩個男人同場登臺,蘇玉轍永遠略勝一籌,天潢貴胄,氣質超凡,如明月中懸,朗日當空,令人一見傾心,眼中心中根本容不下第二人。
可惜,她晨歌已失身於陳鎮東,此生與蘇玉轍只怕再也無緣。
何況,蘇玉轍的目光永遠追隨著陳雲凰,從不曾正眼看她一眼。
晨歌萬分沮喪,當即丟下釣魚竿,抱著雙膝背對眾人生悶氣去了。
陳鎮東看到了晨歌的舉動,眸中一閃而過的寵溺之情,讓一直盯著他的蘇婉柔猛然一愣,她順著他的目光看向晨歌,不由眉頭輕蹙,眼神一黯。
韓朝章聽聞陳鎮東送來了西楚的求和書,一掃沮喪頹唐之氣,站起來,滿懷期望地看向雲凰和蘇玉轍,顫聲問道:“陳皇陛下,寡人的皇子在信中寫了些什麼?什麼時候派人來接寡人和公主回西楚?”
雲凰和蘇玉轍仔細看了信,對視了一眼,皆默不作聲,同情地看向韓朝章。
韓朝章慌了,急三火四往前湊,剛走出來步,都濤橫劍上前。
韓青章只好收住腳,眼巴巴看著都濤把他望眼欲穿盼開的求和書遞給他。
韓青永看了又看,臉色由欣喜變為失望,再變為憤怒,最後捂著胸口閉眼調息半天才勉強站穩,仰天悲呼道:“造孽啊,寡人養的都是些什麼東西啊?”
太子韓青永眾目睽睽之下箭殺與他,廢黜韓青永扶立三皇子韓青勝。
想不到韓青勝根本不領情,人家不喜歡當太子,直接自立為王,寧肯喪權辱國割地求和,也不肯派人接他這個父皇回西楚……
韓朝章捶胸頓足,痛心疾首,悲號不已,晨歌見狀臉色大變,起身衝過來拿過求和書一看,頓時臉色慘白,失魂落魄,幽怨地看向陳鎮東和陳雲凰,冰冷的目光如淬著毒,“你們兄妹真是狼子野心!”
這話說的好沒道理。
雲凰懶得解釋,她從一開始就不喜歡晨歌,這個動不動就喜歡用蠱的女孩,根本就是心術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