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凰坐在上首,瞅著韓青永菜色的臉神色輕佻,心中充滿厭惡,挪過目光看向週末,見他腰腹間血透衣衫,仍強作堅強,倒不由生出幾分欽佩。
蘇玉轍拿過降書,看了看,指了指右側末位,“周將軍,請。”
週末轉身,仍是跪地膝行,滴落的鮮血被拖成兩道暗色的薄紗。
“周將軍請起!”雲凰於心不忍,道,“周將軍重傷在身,徒步遠行,忍痛不發,實為義勇。定遠將軍,你帶周將軍去側帳,讓太醫給他看看傷,包紮一下。”
陳鎮東起身,走到週末身邊,扶他起來。
“謝陛下體恤!”
週末抱拳施禮,跟著陳鎮東走了。
韓青永大喜過望,看向雲凰的目光又多了幾分灼熱。
他本來就想讓週末來找陳鎮東探探口風,雲凰如此安排,一定是跟他心有靈犀,有意成全!
這麼想著,韓青永差點兒當場向雲凰表白。
蘇玉轍看著韓青永色眯眯看著雲凰就來氣,冷聲道:“來者何人?”
韓青永一聽很是不高興,這不是明知故問麼,當即不客氣道:“你裝什麼糊塗?本王是堂堂西楚太子韓青永!”
蘇玉轍冷笑:“噢?寡人聽聞西楚皇室早在四天前就下了詔書,如今西楚太子為三皇子韓青勝,廢黜前太子。原來你就是那個弒父篡權的前太子!”
韓青永被當眾揭短,尤其是在他心愛的女人面前,當即就不淡定了,“那詔書定是偽造!本王麾下四十萬精兵強將,若非太子,豈能擔此重任?”
蘇玉轍:“詔書是真是假不是你說的算,是韓朝章說了算。用不用把韓朝章叫來問個清楚?”
韓青永硬著頭皮道:“這倒不必。本王父皇年老體衰,說一兩句糊塗話也是人之常情。再說,本王今天是來送降書的,有意與大陳陛下結為百年之好,互通有無,相敬如賓。這是西楚與大陳之間的事,周皇就不必橫在中間多管閒事了。”
韓青永此言一出,帳內一片寂靜。
韓青永這話說得太不要臉,也太膽大妄為,這是當眾調戲雲凰,挑釁蘇玉轍。
眾將紛紛側目,神色皆露鄙夷。
這個傻大個到底是來送降書的,還是來送死的?
他到底知不知道上首坐著的兩個人是誰,他們是什麼關係?
為了解答眾將的疑惑,韓青永繼續不知死活道:“九公主殿下如今貴為一國之君,越發豔壓群芳,風華絕代。本王對陛下心儀已久,此番紆尊降貴親自前來,送降書事小,送真心事大。陛下若肯接受本王的一片真心,本王麾下精兵強將盡歸陛下驅使。陛下可不必屈從他人淫威,亦可成就大業。”
眾將聞言,一片唏噓。
宋智明怒氣衝衝,剛要發作,被一旁的龐瑞扯了扯袖子,遞了個眼色。
宋智明冷哼一聲,二聖沒發話,他的確不宜先聲奪人。
蘇玉轍和雲凰對望了一眼。
雲凰忍笑不語。
蘇玉轍眸光幽深,盯著韓青永,唇角微揚,“他人淫威?說得可是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