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那御璽放在這抽屜裡的,除了他和清風,只有……滕勇了!
腦際電光石火,明月猛然抬頭,望向站在一旁的滕勇,單刀直入,“是你?”
本想滕勇定會矢口否認,不想他竟然神色坦蕩,上前一步,跪地叩首道:“陛下!末將有事啟奏!”
“什麼事?說!”
陳坤成怒氣衝衝。
“明太尉私刻玉璽,意欲以假亂真,而後發詔書發動兵變,與蘇玉轍裡應外合,謀權篡位!”
滕勇一語驚人。
“大膽!滕勇,誰給你的膽子讓你信口雌黃,誣賴明太尉!”
清風怒不可遏。
陳坤成卻信以為真,“說下去!”
滕勇言之鑿鑿:“末將追隨明太尉數年,一直忠心耿耿,未曾違逆。此番實在是明太尉倒行逆施,末將不願助紂為虐,不得不稟明陛下,令其懸崖勒馬!明太尉不只私刻御璽,他還私通敵國,與蘇玉轍密謀合力之策;又多方拉攏收買對陛下不滿的諸侯王與地方官,拉幫結派私相授受;重金引誘、招攬山賊匪盜,密令加緊製造戰車和兵器,招兵買馬擴建私軍;招募工匠數人私制丞相、御史大夫、將軍、中二千石官員到都官令、都官丞等一整套朝官的官印、朝服和官冕……”
“無中生有,一派胡言!”明月忍無可忍,怒聲相斥,“滕勇,我待你不薄,你為何恩將仇報,栽贓嫁禍於我!”
滕勇有備而來,掏出那破碎的假御璽,呈於陳坤成,“陛下明鑑,這正是明太尉私制的假御璽。末將親眼看到,他派工匠仿照摔碎的真御璽,私制了這些東西!”
陳坤成上前一步,仔細一看,可不就是和那晚摔碎的三塊一模一樣?
陳坤成慢慢轉頭,看向明月的目光已殺機畢現。
清風一看不好,急道:“陛下!滕勇分明含血噴人,陛下萬萬不可信他……”
清風話沒說完,滕勇又道:“末將不敢妄言,物證在此,人證俱在!陛下可傳吏部尚書董大人、戶部尚書鄭大人作證,兵部尚書唐狄與明太尉沆瀣一氣,私下逼迫董大人為其黨羽加官進爵,以收買人心;脅迫鄭大人撥付鉅額軍需物資與軍餉,以強軍備戰!”
蘇婉柔火上澆油:“怪不得明月將軍有恃無恐,一次次在朝堂上當眾指責陛下,令陛下顏面掃地,甚至連陛下的家事都要橫加干涉!”
“明月!你膽大妄為,算計到寡人頭上了!”陳坤成怒髮衝冠,已然完全信了滕勇的一派胡言,“來人!將這個逆賊拿下!”
門外的虎狼侍衛一擁而進,把明月按倒在地。
“陳坤成!你這個昏君,憑著他空口白牙栽贓嫁禍,就要殺了跟你出生入死的兄弟,你於心何忍?那御璽本來就是假的,你難道不知道?慾加之罪何患無詞?若明月真心要反,當日在戰場上你昏迷不醒之時,明月九死一生揹你回營做什麼?半路剁了你豈不更省心省力?”
清風恨極,高聲替明月抱不平。
“哼!那時寡人尚未登基,他還指望靠寡人飛黃騰達。如今他位極人臣,卻貪心不足,背信棄義,寡人豈能容忍?”
“明月不是這樣的人!陳坤成,若要殺他,索性連我一起殺了!反正成天看著你這昏庸無道的模樣,我也看夠了!”
“那我就成全你!”陳坤成氣得面如豬肝,渾身發抖,“將此二人押入天牢,擇日斬首示眾!”
“清風!你何必如此……”
明月望著清風,感動得雙眼盈淚。
“大哥,兄弟言而有信,刀山火海,兄弟捨命相陪!”
清風淺笑,視死如歸道。
“好!他要殺便殺,要剮便剮!咱們兄弟一起共赴黃泉,三十年後,又都是一條好漢!”
明月淚奔道。
“殺!全殺了,全殺了!”陳坤成氣得發狂,張牙舞爪,“把他們帶走,寡人再也不要見到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