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蘇玉轍是男是女?不知道他是我什麼人?”雲凰偏著頭,直視靜音,上上下下打量了兩遍,“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
“嗯,我現在是上仙了,不該有的記憶都抹掉了。”
靜音埋頭翻竹簡。
雲凰瞅著他那欲蓋彌彰的模樣,“上仙,我有個問題,不知當問不當問。”
“你、你別問了。”
靜音快把臉貼在竹簡上了,可他明明把竹簡拿反了。
“那行,我不問了。咱們各玩各的,以後你有解不了的詩圖啞謎也別來問我,我知道也不告訴你。”
雲凰一揚下巴,轉身就走。
“那不行,小仙友,來來,這裡還有張圖,你先給我解答一下再不理我。”
靜音慌忙把她拉住,一看竹簡,拿倒了,尷尬一笑,翻找圖詩。
他這次翻到的圖是一片汪洋,岸上站著一男一女。
詩寫:欲渡彼岸須同心,連環鎖計各一邊。
“這個,我看了半天沒看懂,你再給解解。”
靜音眼巴巴看著雲凰,求知若渴的小眼神閃著狡猾的光芒。
雲凰又好氣又好笑,“都說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你這和尚別了三年,我也得刮目……”
哪知,雲凰話沒說完,靜音快得像道影子,呼地一下子湊到眼前,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左右驚惶惶地看:“小聲點兒!別讓人聽見!”
雲凰一把拉開靜音的手,卡著腰,“知不知道我是誰?”
“知道,知道,好雲凰,咱們有事好商量,你別告訴龍太子他們我當過和尚。”
靜音不裝傻了,搓著手,忐忑不安地瞅著雲凰。
雲凰呵呵一笑,“出家人不打妄語,你教給我的。再說當過和尚又不丟人,你怕什麼?”
靜音把手裡的竹簡往水晶架上一放,眼珠子轉了兩圈,一聲不響就想跑。
雲凰見狀,一把把他拉住,“哪兒跑!我話還沒問完呢。”
靜音惶惶地看著她,突然脖子一仰,放聲大哭起來。
靜音怎麼也沒想到,曾經佛相莊嚴的靜音大師,有朝一日會變成個老頑童。看他那鶴髮童顏的模樣,雲凰忍不住哈哈大笑。
這一笑,只覺得滿心的鬱悶一掃而空,整個人又精神了。
“你哭什麼?就我們兩個人,我又沒把你怎麼樣。”雲凰忍著笑說,“剛章魚神將說什麼來著?靜音大師一生立志向道,貴生證道,當時聽著我就奇怪。我跟著你可不是一年兩年,你明明就是個和尚,在孤龍寺裡,你成天領著那些小和尚唸經頌佛,宣揚三界六道眾生平等,嚮往圓滿無礙,萬德莊嚴。你不該位列仙班,而該成佛的吧?”
大哭著的靜音走過來,一把把雲凰攬在懷裡,明明是喜極而泣,說的卻是另一個調調,“你還好意思問!我真是命苦啊,為什麼走到哪兒都能遇著你?你個調皮搗蛋的陳雲凰!在孤龍寺裡,我不過為了你好打了你幾個手板子,我帶著出去化齋的狗被你煮狗肉了,我好不容易煉製的丹藥被你偷吃了,我最喜歡的那件袈裟被你燒了兩個洞,我最珍貴的兩本佛經被你折成紙船放水裡了……你每天都把我氣得半死,怎麼心平氣和修成正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