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華破碎,司空月被逼的節節後退,鳴月劍在手中都有點握不緊的趨勢了。
司空月只感覺有重於萬鈞的壓力擊打在刀身上,而且這股壓力好像潮水一般連綿不絕。終於,在越來越大的壓力之下,司空月支撐不住,鳴月劍脫手,他自己也口吐鮮血,狼狽地倒在一座高樓的迴廊上。
另一處,隱藏在司空玉龍、蘇傾天和趙龍城三人攻勢之後的軒轅劍也沒能建功,而這一次出手,也再次暴露了黑衣人的位置。十方俱誠的仙佛一劍將軒轅劍擊的倒飛而去,扎穿了黑衣人的腹部,裹挾著黑衣人倒飛出去十餘米。
這便是十方俱誠踏入長生境界之後真正稱得上沒有留力的一次出手。
僅僅一招,便將天命圓滿的司空月和同樣在此境界、卻精通殺人劍的黑衣人“乾”同時擊敗。
武夫極致,通天徹地,氣焰無雙。
十方俱誠嘆了口氣,為這一戰劃上了一個句號。他不願意這般出手的,可惜沒辦法。
這兩人都是強敵啊。
那個手持軒轅劍的黑衣人要是一直隱藏在暗處,自始至終都不暴露,然後趁著自己大意露出一絲破綻的時候發動襲擊,是真有傷到自己的機會的,先前自己說的那番話並不是吹捧。畢竟那把軒轅劍的殺力擺在那裡,能夠獨佔榜首那麼多年,自然有其理由。
只是可惜,他同樣也說過,暴露過一次的殺手就算再次隱匿身形,在他十方俱誠這裡,永遠也不會有第二次建功的機會。
而且,就算他一直藏著找機會,十方俱誠就真的會露出破綻?他十方俱誠的劍術什麼時候這麼小了。
至於另外一個,手持鳴月劍的司空月,這個人更是可怕,僅僅憑藉天命境的修為便能做到攫取月華為己用這種不能以常理揣度的事情。他的天命境界很不尋常。十方俱誠的那一劍,破開軒轅劍尚在其次,其實殺力主要分攤在了打碎司空月聚攏起來的無邊月華上面。
十方俱誠吃驚的發現,司空月原來一直一種只要一朝頓悟,便能踏足長生的狀態裡面,他的路早就有了,只是這個人選擇畫地為牢,一步也不願意踏出來。
這是所有武夫何其夢寐以求的一種境界啊!
十方俱誠心中生出了一種期待,這個叫做司空月的男人如果能夠躋身長生,屆時的殺力將會高到怎樣的層次。可惜他的這種境界,說的好聽是一步入長生,說得不好聽,要是心魔除不去,就是一輩子畫地為牢。
和獨孤伽羅不一樣,你又會怎麼走自己的路呢?是否跨的出來呢?到時候江湖上有霸王項般月、龍帝趙空嚴、他十方俱誠、獨孤伽羅、司空月……又是怎樣一個轟轟烈烈的江湖大年。
此刻,只有十方俱誠一人懸空而立,在清冷的月光下,好像只有這個享譽三十年的劍仙是孤獨的,他太強大了,所以很少有人能接近他,更別說成為朋友,就在剛剛,他還親手將能算半個朋友的謝靈甫打成了重傷。
這便是江湖,一入江湖,身不由己,即使是他十方俱誠,也有太多無可奈何的事情。
然而,十方俱誠突然感覺到了一股極度危險的悸動。
他在一瞬間全身驟然緊繃,那是他身為一個武夫、一個劍客、一個已經躋身長生境界的逍遙之人的第一反應。
有什麼恐怖的東西就要來了。
怎麼可能?還能有讓十方俱誠感覺到危險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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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景象似乎是有些滑稽,一個老人將手搭在謝勝萬高大的肩膀上,說了一句:“都退下吧,讓老頭子我來結束這場鬧劇。”
老人身形瘦弱,可是他把手搭在謝勝萬的肩上,卻好像一個長輩在勸告年輕的後輩,好像在說:這樣的戰場不是你們這些年輕人該來的地方啊,他應該屬於我這樣的老傢伙。
枯瘦的手掌上傳來令人安心的感覺。
謝勝萬感覺到有些奇怪,他看著滄桑瘦弱的老人,緩緩問道:“您確定嗎?老人家。”
老人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謝勝萬驚訝地發現,他生不出反抗的力氣。
這是怎麼回事?
老人走到謝勝萬的身前,看了一眼已成廢墟的玉蘭樓,笑著說道:“不過眼前這個爛攤子收拾起來可不容易,還是得麻煩你們了。”
謝勝萬有些無語,敢情咱們大老遠從刺客山堂趕過來,就是為了處理些善後事宜?他定睛看去,眼前的老人氣勢變了,謝勝萬的腳底突然生出了一股寒氣。
他的眼前彷彿出現了一座大山,比連綿起伏、隔斷了西舉高原的崑崙山還要蒼茫高廣,讓人生不出一絲反抗的氣息。
老人抬起頭,看向半空中的十方俱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