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棋力上的本質差距。
司空玉龍這傢伙,已經躋身九段了?
汪夜輝看向對面的人,滿臉不可思議。
“這不是怕汪兄受到的打擊太大嘛。”
汪夜輝氣鼓鼓地將一顆棋子扔進棋罐,扭頭便走。這個傢伙,再多看一眼,自己得忍不住揍他,可惜咱打不過,所以眼不見心不煩,得躲得遠遠的。
司空玉龍在原地揮手,大聲說道:“汪兄,別忘了今晚的酒席啊,到時候我再好好給汪兄賠個不是。”
汪夜輝頭也不回,將棋臺的木樓梯踩的蹬蹬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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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和尚不知不覺放慢腳步,跟那襲鐵馬精騎齊頭並進。
那一騎摘下頭盔,露出一張粗獷的臉龐,隨後翻身下馬,一手提槍,一手牽馬,將頭盔夾在腋下。
小和尚問道:“高將軍,能跟你商量個事嗎?”
被稱為高將軍的粗獷漢子名為高望城,至於將軍的名號當然是他身後的那幾百人給封的。高望城看著身邊的年輕僧人,鄭重說道:“小師父請說。”
小和尚撓了撓頭,說道:“既然高將軍執意要跟著,那咱們可是一段不短的路程,將軍能不能和我說些你們的事呢?比如身後這些人的生平,大家聚在一起,想必都有一段心酸的往事吧。”
粗獷漢子的眼神忽然就有些溫柔,但隨即又有些為難,“當然可以,只是從誰說起呢?”
小和尚笑道:“這一路上時間還長著呢,不如就一個個來?那個走在最前方的人,腰間掛著兩個刀鞘,其中有一個是空的。”
“那是他哥哥的刀鞘,只是早已經死在了戰場上。他哥哥死的時候把刀鞘留給他,告訴他一定要活著,從那以後他就一直帶著那把空的刀鞘,軍隊不要他之後,他落草成了沙匪,摸爬滾打地活到了現在,他不怕死,可是從不會放過一絲活下去的機會。他跟我說,要是有機會把那把空刀鞘埋在老家就好了,他的老家在龍骨大山下面,只是一直沒有機會……”
小和尚又問道:“那個看上去年紀很大的老人呢?我看他在馬頭上插了一朵花。”
高望城笑了,雖然那個笑容在他凶神惡煞的臉上出現並不好看,他說道:“那個老不死的,最喜歡講葷段子了,好些人都老煩他。聽說他年輕的時候喜歡上了虎鬚鎮的一個青樓女人,可是憑他當年那點兒軍餉,一年也難得見幾次……後來聽說那個女人好像是安插在虎鬚鎮的一個諜子,死在了大人物們爭權奪利的漩渦中。那個女人最喜歡頭戴一朵花,老不死的便只要有搞到花的機會,就耀武揚威地插在他那匹馬的頭上,小師父現在看到的這朵是兩天前搞到的,估計馬上要枯了。”
……
一路前行,一路風沙。
四百人生平過往恍若雲煙。
許久之後,高望城戴上頭盔,擋在小和尚身前。
“小師父,前面是一處名為‘雲屯’的荒廢驛站,它的四周地形地勢極其複雜,最適合埋伏截殺。你得先在這裡等等了,我帶幾位弟兄先上前探查。”
小和尚輕輕說道:“高將軍。”
高望城回過頭。
小和尚說道:“還有很多人的生平你沒有說給我聽,還有你自己的往事,我一直等著的。”
高望城點點頭,握緊長槍。
“千萬要活著回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