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筆人不是一個人,而是刑獄司的一個權力部門。
大魏朝的所有案件,哪怕已經進入了刑部和大理寺的手中,被列為特等機密,最後無一例外,還是會以各種方式,被記載到執筆人所掌管的卷宗之中。
執筆人部門代表了大魏探案界的最高學府,也是唯一可以和皇城六部相抗衡的皇家特權機構。
在大魏朝,你要是犯了罪,可能會躲得過大理寺的調查,也許會逃得開刑部的審訊,但不好意思,你一定避不開執筆人手中那支可以撥開雲霧的長筆。
筆落卷宗,案子就幾乎破了。
之所以用幾乎,是因為也有例外。
遠的不說,就說半個月前剛剛發生的那起密室殺人案,被記入卷宗有些日子了,卻還是沒有破案......刑獄司上下都有些驚慌不安,這案子要是破不了,執筆人的金字招牌可就難保了。
都察院日夜蹲點,就等著抓執筆人的把柄,然後去神皇那裡狠狠的彈劾一本。
大理寺和刑部更是眼紅執筆人如今的權勢地位,巴不得對方迅速倒臺,他們好重新站起來。
尤其前不久,獄神大人宣佈閉關修行武道,不再過問刑獄司的事,這讓皇城六部終於看到了希望。
扳倒執筆人的機會終於來了!
剛巧,白鹿門出了一個密室殺人案,至今未破......天助我也!
如今刑獄司上下憂心忡忡,都在為這件案子發愁。
李三思卻顯得異常的興奮,因為他已經找到了案子的關鍵,只待驗證!
他和陳小德離開了城門小屋,騎著黑膘神驢,賓士在去往刑獄司的路上。
一開始聽說李三思要回去找執筆人的時候,陳小德是拒絕的,理智告訴他此事風險極大,不能跟著一起發瘋,整不好自己要被老爹關禁閉,半年都不能去秦淮河吃花酒......可終究還是抵不過花魁的誘惑,天人交戰一番後,他決定毅然同往。
陳小德安慰自己,風險往往伴隨著機遇......搏一搏,花魁進被窩。
......
刑獄司,內院。
經過半個月的調查取證之後,對白鹿門案件仍舊一無所獲的兩位主要負責人聚在了一起,準備為這個案子做最後的商討。
再過三天,要是還破不了案的話,他們就得提前退休了。
緊迫感十足!
主審官王友德站在窗前,望著長廊邊的一簇虞美人發著呆......虞美人質地柔嫩,花瓣極為單薄,本就好看,加上秋意正濃,花兒更是開得十分美麗。
可王友德此刻的心情卻不太美麗。
時間過去這麼久,白鹿門密室殺人案還是沒有絲毫進展,司長大人催得厲害,皇城六部又在後面逼得緊,巨大的壓力讓王友德有些喘不過氣來。
就連靜心賞花的興致都沒有了。
這位在刑獄司中擔任典尉一職的主審官很是煩躁,突然來了句:“明天一早,叫人把花簇全部剷平,本官看著礙眼。”
人要是心情不好起來,看啥都不爽。
站在另一扇窗前的是一個身穿黑色武士服,孤獨抱劍的武道高手。
此人身上氣息強大,面色極沉極冷,眸間帶著幾點寒意,看著是個狠人。
他叫冷長空,來自執筆人部門,負責本案的追蹤和抓捕。
可惜這案子始終沒有眉目,以至於冷長空到現在都還沒有出手的機會。
心情同樣不美麗。
“不用等到明早了,我現在就可以幫你剷平。”
冷長空突然開口,隨後拔劍一寸,一道雪白劍芒默然驚起,晃的王典尉眼疼,忍不住轉過頭去。
等他再次望向長廊邊時,虞美人已經盡數凋零,變成殘花一片。
長廊兩側,留下無數道劍痕。
我就隨便說說的啊!這麼美的花,就這麼毀了!你這粗鄙的武夫……王典尉一陣肉疼,表面上不動聲色:“冷大人好快的劍,可惜沒能用在這件案子上。”
言語間幾多嘲諷。
冷長空毫不示弱,他漫不經心說道:“我倒是想用在案子上,那也得王大人先找到兇手才行......您是不是忘了,這次的白鹿門一案我們執筆人只負責抓人,尋案搜查,主審追兇,可都被你們三尺閣包攬過去了。”